“我也知道。”
花冬青和商隐两人面若无状,一前一后承认了事前知情。这一下,可把沈翎闹得心塞。
越行锋把他从门边拎回来,看他惊得没缓过神:“上回不是一早跟冬青去谈生意么?那时谈的生意,便是这一桩。为了演戏逼真,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但我又怕你担心,所以让冬青装作不走心。原以为你会有所察觉,哪里晓得你这么迟钝。”
静静看他安然无恙,沈翎又是眼角发酸:“知道我迟钝就少干这种事。”
越行锋神色柔和:“放心,过了这关,以后不会了。演个快死的人,真的很累人。”
“所以你阻止我找柴石州?”沈翌默了许久,终于开口。
“不不不,我当时阻你,恰恰是催着你去。你看,你最后不是去了吗?”见沈翌眼里存有疑惑,越行锋又道,“只是觉得你不可能主动去寻柴石州,即便是去了,也只会逼问解药下落。但只要我拖得越久,沈翎越难过,你就越是按捺不住。你急到方寸大乱,那个柴石州才会相信我快死了。只是没想到,居然套出别的消息。”
“都是一样。”沈翌脸色一变,突然冷言冷语。
“什么?”这等反应,确是让越行锋意外,难道……他还有没说的?
“没什么。”沈翌落下冷冰冰的三个字,遂转身离开。关门时,手劲略重。
沈翎看着兄长甩门而去,肯定了一件事:“糟了,我哥生气了。”
商隐摇头道:“你的确过分了些,但,无可奈何,但愿少将军能看得开。”
如今已取信柴石州,花冬青盘算着下一步:“你打算装多久,总不可能一直不死。”
越行锋哭笑不得:“我说,你很希望我死么?不想演戏,也不用狠到这个地步吧?”
遂清了清嗓子,将目光移向商隐,“商谷主,下一步,只怕得委屈你了。”
商隐似乎很有兴致,想必是冷清的繁吹谷,许久没这般热闹:“你说,我做便是。”
越行锋忽然拉过花冬青的手,交到商隐手中:“花大小姐,接下来,得靠你了。”
花冬青试图把手缩回来,却见商隐面带笑意,手掌倏尔收紧,顿时额冒冷汗,一个劲使眼色让越行锋快点说,偏偏那人好死不死在旁看戏。
待到看够了,越行锋才说:“眼下柴石州最希望看到的,便是商谷主为了救我而耗尽功力,现出油尽灯枯之象。既然他这么期望商谷主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就做给他看好了。”
商隐手执柔荑,脸上显出与他年岁全然不符的得意笑颜。他看着花冬青:“花大小姐,可能得麻烦你扶在下回去。”
花冬青感觉看清了这个世界,索性将商隐的手往肩头一挂:“不麻烦。”
越行锋憋住笑,叮嘱道:“冬青啊,你可能要扶谷主多绕几圈,让多些人看见。”
*
门“嘭”地关上,站在窗前观察兄长房间的沈翎,霎时回过神,腰际即缠上一双手臂。
屋里仅余一根烛火,昏暗暧昧,显然是有人闲得发狠,故意吹灭了几支。
再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比现在更了解越行锋。沈翎懒得去掰腰上那圈,面无表情道:“滚。”
越行锋将双臂箍得更紧,伏在他肩头:“这几天都是你抱我,现在该轮到我了。”感觉怀里的人儿一挣,只得束得更紧,“你动什么?这些天我就握着手了,你也得让着我些。”
让着他?这真是沈翎数月以来听过的最好笑的话。让?让他个妹夫!
沈翎深有自知之明,也没接着挣,心平气和地说:“败类,滚开,天气热。”
越行锋哪会听这种废话:“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想起来了。没做够才好呢……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赖我。”
貌似脑子有根弦崩了,沈翎浑身一紧,舌头打结,音调不由自主就拔高:“那是场面话,场面话懂不!就是说出来让你高兴高兴,你一高兴就不会想着死了对不?你别想太多,我这种人,怎么可能老想着那方面的事?我又不是你!”
“你怎么不能是我?”越行锋继续搂着,在他耳边叹着,“计策尚未完成,你说话最好小点声,你刚才那般大唿小叫的,生怕别人听不见么?尤其是……你哥。”
“不早说。”沈翎忙变得轻声细语,说完又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怪怪的,难不成是夜里太静了?
“现在不是说了么?”越行锋凑上他发红的耳垂,“怎样,想不?”
“想、想、想……想什么!”对某人想做的事,沈翎自是清楚明白,但每回都让他轻易得逞,这一回也得耍耍性子什么,免得让他得意忘形。
越行锋用上唇擦了擦:“这都几天了,都没做那么重要的事。我就不信,你不想。”
沈翎嘿嘿笑道:“小爷我还真的一点都不想!”
越行锋音色迷惑:“是么?”拖着尾音,伸手就去解他腰带。
沈翎心里一慌,急中生智弯了身子,从侧边逃出去,抬手挡着:“你别过来!别忘了你、你大病初愈,身体虚得很。既然体虚,就好好睡着,别净想那些有的没的!”
“体虚?你说我体虚?”越行锋笑意狡黠,步步逼近,“现在就让你看看,到底虚不虚。”
“你大爷的!你再过来,我就要叫了!”眼前的某人好似一头在荒漠里跑了五天五夜的饿狼,沈翎瞅着被锁上的门,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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