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胀得受不了,沈翎觉得自己很没用,小指一勾:“你过来。凑近点。”
这一回,越行锋猜不中他的意思,只管把头凑过去。
刚到半途,脖子就被某人勾了去,微凉的唇瓣准确无误地印上来,蹭了一下。
越行锋一惊,反把他搂了,一下一下地蹭回去。
待他蹭够本,沈翎才喘息着松开:“我不想再有人告诉我,你死了。懂吗?”
越行锋蹭着他鼻尖,柔声道:“我懂。”
其实,越行锋冒险去汤岳殿边上做饭,还有另一个原因,便是趁机绕去宫门看情况,顺道巧遇柴石州,问问跑路进度。这事后来也跟沈翎说了,唠叨个两句,没再说什么。
一开始,柴石州承诺两日内脱逃。可是后来,两日变三日,三日变四日,愣是没个定数。
于是乎,越行锋成天往汤岳殿跑,沈翎也吃成了习惯,即使每天吃饭都是惊心动魄,他也心甘情愿在药房等着。待到伤势好些,就在屋前等着。
一等就是小半个月,沈翎有些沉不住气。今日见着越行锋拎篮子回来,便迅速挪过去。
越行锋见他又在门前等,不由分说就把他抱回榻上。
沈翎被惯得有点气色,自然也有了喷的气力,两臂抱怀:“那个柴石州还是没消息?该不会是忘了吧?”
越行锋在米饭上洒了点冬菇蒸鸡的汤汁,随后递过去:“动作别这么大,小心扯到伤口,刚开始结痂,别前功尽弃了。”待他接好,又回身端来两盘菜,“他不会忘,哪怕是为了你哥,他也绝对忘不了。”
“鸡肉有点咸。”沈翎夹着肉片,嘟嚷一句。
“嗯,前天你说淡,今天腌久了点。”越行锋感觉两人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像夫妻间拉家常,不禁笑开,“吃完给你抹身子。”
“哦,好。”沈翎一头扎进冬菇蒸鸡和翡翠花胶羹里,随口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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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房的小日子,过得活脱脱像是一对新婚夫妻……不,夫夫。
越行锋端了热水进来,催促沈翎把碗筷放好:“放那儿就好,我洗。先过来抹一抹。”
说实在的,沈翎搞不懂为何越行锋能混进御膳房做菜,就是没法骗个浴桶回来,成天拿个小盆抹着,抹来抹去,让人真的是……很难做。
沈翎拿着筷子,几乎是祈求着看他:“能歇一天么?”
越行锋哪管这么多,直接关了门,把铜盆端过去:“难道你想出去以后,让你表姐一搓一手泥?来,乖,顺便换药。”
沈翎还未回过神,有两只手就探到身前解衣带。湿布贴上身,他勐抖了一下。
“水烫了?”越行锋恰好绕去他背后,此时单手在他前边撑着。
“不、不烫。”沈翎摇头否认,耳根却烧起来,越行锋挽着衣袖,臂上的肌肤贴在胸口。
这几日伤势好转,多亏花冬青的秘方,外加越行锋的悉心照料。如今手脚已能动得灵活,便想好好抱抱越行锋,哪里晓得,他连晚上睡觉都只手牵手,与往日的精力旺盛相去甚远。
然沈翎清楚,自己浑身是伤,虽是愈合大半,但越行锋还是怕伤到他,所以中规中矩。
但中规中矩也就罢了,偏偏每日还亲手抹身……每当沈翎戳他暗示,他总是一副圣人嘴脸,抹完就走,绝不多摸。
两人分别两月有余,好不容易在一起,一解相思,本是极为平常之事。可是……
沈翎想着想着,觉得头疼,正好越行锋正盯着他:“你看我干什么?”
越行锋在他脸上一扫,又遁去胸前,最后撤去眼光:“没事。”
沈翎就不信他真心当圣人,心底憋着一团火,干脆两臂一张,连带半挂的绷带,一同圈上越行锋,朝他胸膛一靠:“看你能忍多久。”
“翎儿……”只是一靠,越行锋的唿吸就乱了。
“看你装!”沈翎对他某些方面也算了解,如今那唿吸从耳畔掠过,更是证实一切。
“你伤势未愈,先躺下歇着。”越行锋暗骂着沈翎的不良行径,心说若非顾忌他伤势,前两天早把他给扑了。现在倒好,他自己贴上了!
沈翎明白他的顾忌,双臂就是缠着,不肯松开,反正他也不敢使劲去挣:“行锋,我想你……”心底暗道,谁让你成天抹身子!
一股热流直窜,越行锋不由把湿布一丢,两手扶上他腰背。本想不能下手,每日就抹身子过过瘾,哪里晓得居然真抹出火来。
沈翎看他抱着一动不动:“你明明就很想。我没事的。”
“你的伤……”越行锋想再忍忍。
“不做就是嫌弃我。”杀手锏,必出。
凝视沈翎的清泽眼眸,越行锋终是没忍住,把心一横:“不管了。”
热切,一触即发。越行锋始终顾忌沈翎的伤势,故而将动作放缓许多。
遗憾的是,两人才刚卧在榻上四目相对,门外即有人落了地。
紧接着是推门声,那人见此场景,音色温润:“有必要这么急吗?要做,出宫再做。”
*
长夜幽暗。柴石州在前引路,心里特别无语,遂加快脚步,直往摘星楼。
摘星楼,九重之阁,较禹州八景楼,高出五丈。
柴石州提前支开众人,将越行锋二人带上顶楼,且攀上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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