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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甲侧目看去,发现空地上跪着阿乙,南越长老正对他问话,问一句,他点头一句。
    越行锋看着摇头,悠哉地坐回去:“你看到了,他多么配合,不像你说的那么忠心。”
    被捆在身后的拳头紧攥着,阿甲切齿道:“只是点头,天晓得你们问什么!”
    “别管我们长老问什么,反正他应得干脆就行了。”越行锋低眉看他,眼底旋转着深不可测,如一团漩涡,“他,迟早会说。”
    “他不会说出全部!因为他根本认不清所有人!”阿甲信誓旦旦,然而话从口出,他才发觉中了计。
    “那也就是说,你全认得。”越行锋满意地笑着,“我就想着,你的胆识较他们高出那么多,原来,你是头目。”
    “我是又如何?我根本不会对你说一个字。”阿甲低下头,如是斗败。
    越行锋仍是悠然自得:“你不说没事,余下的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拼拼凑凑,总会理清。就是,费些时日。”
    阿甲刚想嘲讽几句,眼前突然展开一张纸,是刚才影魅递给越行锋东西。只一眼,阿甲便认出其上的字迹,是阿丁!
    越行锋指着上边的名单:“你看清楚了,这么多人,虽然漏了几个,但总会集齐的。”
    其实,那位阿丁是个硬汉,一个字也没说,这些是越行锋之前看卷子理出的名单,后模仿其中一人的字迹写了一份,打算用来唬唬这位阿甲。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成了。
    当然,阿甲心中始终存有侥幸,越行锋是知道的。
    所以,他又在阿甲身边低语:“如果,我把最后的名单送去给柴石州,你说,他会怎样?”
    阿甲的眼神彻底变了!
    他不会忘记出发前签下的军令状,若是败露,那么众位的家人便会……这就是了。从一开始,越行锋威胁的就不是他们的命,而是他们家人的命。
    办法很老土,但是很有用。越行锋,一贯如此。
    越行锋看了他许久,从他脸上看到不甘与忿恨,更有痛心疾首的意思,那是其余两人脸上没有的神情。
    静了许久,越行锋再次问他:“你到底叫什么名字?现在可以说了?”
    阿甲犹豫再三,终是长叹:“冯逸。”
    *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越行锋从帐篷里踱步而出,阿甲也被人押去囚牢。
    回到军帐的时候,沈翎已等得着急:“怎么样?招了吗?”
    越行锋摊手道:“当然。对你的夫君,应该有点信心。”
    沈翎松了口气,心头却梗着一件事:“那其他人,你该怎么交代?”
    越行锋一挑眉,随即伸了个懒腰:“什么其他人?其他人关着呗。”
    “我说的其他人不是那些人,而是……”沈翎发觉自己的声音大了些,忙附耳过去,“我说的是副将的事。你这次是全军甄选,难道你最后不给个交代?”
    “哦,对。”越行锋假装忘了这回事,眉头深锁了好一会儿,方才舒展开,“我已经选好了。很忠心、很敢拼,是块好材料。”
    “谁?”沈翎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但想了片刻,就有了头绪。
    那五人,有两人是自己人,其中一人,便是越行锋当日从府衙中救下的人。
    越行锋看他想了明白:“最后的任务,便是从瘴气密布的林中寻得我的一枚铁镖,而那枚铁镖,我已放在竹筒之中。他天亮时交了便是。”
    沈翎鄙夷地看他:“你这是作弊。”
    越行锋点头赞同:“对,就是作弊。反正余下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与其选个不知底细的,倒不如选个忠心的,这比什么都靠谱。”
    想到常目等人可能暗中进行的小动作,沈翎白了他一眼,作罢。
    第204章 沈氏家旗
    细作的事暂且平息,衡州城传来消息,说是柴石州终于不负众望地被召回京城。知晓内情的人,皆知是乐渊从中作梗。
    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中亦不可一日无将,据闻大崇帝君已在汤岳殿颁下圣旨。
    在大崇新任统帅抵达衡州之前,南越军营暂得几日喘息,但也不见得有多宽心。越行锋的练兵方略可谓苛刻,外加那位沈二公子从旁点拨,练兵之举事半功倍。
    幸得那名影魅相助,如越行锋之前所言,将他提升为副将之后,他当真尽心尽力。
    既然那边有人帮忙,那么真正能得半日空闲的,便是越行锋本人。
    搂着沈翎从梦中苏醒,越行锋深知在一切平息之前,这种时光已余不下几日。
    果不其然,当沈翎在怀里睁开眼,就见他眼神在瞬间混沌清明,另有一丝难色。
    看着沈翎抬起一根手指,指向略微起伏的帘子,越行锋连看也不看一眼,如是在梦里含煳着句子:“她又来了?”
    沈翎连忙低头检视自己的衣衫是否整齐,而后从被窝里探出头:“我把她赶走。”
    越行锋一手摁住他,叹息道:“你每天都这么说,她一样每天都来。”
    沈翎摇摇头,面容愈发窘迫:“不是,她今天、今天她……进来了。”
    羽向来守在军帐之外,为了顾及沈翎的颜面,鲜有踏入帐中
    打扰,今日不知会一声就闯入帐,委实令越行锋也吃了一惊。
    “外头出大事了,你还有心思躺着?”羽一贯不理会什么尊卑,平日里只对沈翎礼待,但今日的模样似乎急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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