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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主,切莫冲动。”须火双瞳一定,映入那坐骑的瞳孔。
    没有嘶鸣、没有挣扎,越行锋的坐骑竟像是中了邪、如灌了铁水,站着一动不动。
    须火竟然精于驯兽之道!
    这一刻,越行锋终于明白武功平庸的须火是如何进入十知阁。
    眼睁睁看着沈翌被常目与穆元拖走,越行锋岂能罢休!他怒道:“须火,让开!”
    须火手指向他身后的南越将士:“你想救敌军统帅?问问你身后的南越子民,问问当日死在山谷中的南越英灵!”
    越行锋敛眉道:“下手的并非是他。我说能救,就可以。”
    须火摇首叹息,示意南越士兵摒退而去,再缓步到越行锋肩畔:“少主,常目与穆元所为并无过错,也正是众人所愿。有些事何必现于人前?况且,还不是时候。”
    第218章 讨价还价
    一场战事,不算激烈,亦有胜负。
    衡州城平息之后,越行锋命颜陌派人安抚百姓,若因战事有所损失,便加倍补偿。
    此前对沈翎所言的“尽量不血肉横飞”,大致也算做得可以。毕竟与寻常作战相比,双方百人折损已是极低之数。
    南越兵将并未对大崇将士赶尽杀绝,均是遵照越行锋的意思,能放且放,留下当战俘只会浪费衡州城的粮食。
    站在南城门前,被大军踏得四分五裂的城门依旧躺在那里,木刺屑灰铺散各处,皆沾了血迹。绝大部分死伤皆在此处,再往城里去,便是越行锋不得伤人的严律。
    但愿就此终结。
    这是越行锋所期望之事,当然也是救出沈翌之后才能谈及的事。
    须火说的不无道理,他是南越少主,若是强行救出敌军主帅,定会伤及军心,只怕一个不慎,南越就会闹出内讧的麻烦事。
    所以,要让沈翌平安无事,除却常目等人主动放人,也就是那个方法。
    越行锋静立在那里,暗自思考,无视周遭来去的百姓兵将,直到须火再度站到身后。
    之前须火为平复越行锋的怒火,主动请缨前去与常目商议,结果自然是铩羽而归。
    这劝人的活计,还是越行锋比较在行。
    听出是须火的脚步,越行锋回过身,端看他的神色:“他们不肯?”
    须火摇头道:“就算他们肯,如今遍布衡州的南越将士也不会肯。山谷围杀的事,他们不会轻易放过。少主,他们大多是粗人,无法如你一般对事考量。对他们而言,乐渊是大崇人,沈翌也是一样,二者之间,没有区别。”
    越行锋已平静许多,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只有我亲自去了。”步子刚迈出去一步,勐然想到某人,又回头,“须长老,只擒到一个沈翌?”
    须火应道:“不止,还有几名前来劫人的家将。”
    越行锋神秘地咧了咧嘴,若无其事地应了声:“哦。”
    *
    在府衙与林家大宅之间,常目选了后者,此刻也在那里等待越行锋。
    常目已让人摆好茶碗,端坐在那里,见越行锋前来,起身一颔首,又坐了下去。
    越行锋闲庭信步地走到他面前,无视掉堂堂常长老亲手斟的茶,温声道:“既然赢了,何必不放人?不过一个将军,抓着有意思么?即便他们不肯放,但你是十知阁之首,有些道理,你可比他们懂。”
    须火在门边一摆手,房中侍者全都退下,仅余那两人。
    常目稍稍提了眼角,朝茶碗那头瞥一眼:“少主希望我懂什么?请明示。”
    越行锋讪笑一下,拐去对面坐下,捧起那碗茶,在鼻前一嗅,稳稳放下:“你已经照你说的拿下衡州城,既然我做到了,你是不是应该也许我一件事?”
    天气寒凉,碗中的热气腾了片刻,便静了下去。
    常目从越行锋面前取过那茶碗,随手倒了去,另一手拎起茶壶,斟满。这一回,他没有把茶碗放到他家少主手边,而是摆在自己眼前:“为了那个沈翎?其实,若非你把他藏起来,我也没必要去擒沈翌。”
    “说到底,你只是想威胁我。”越行锋顿了顿,续道,“常长老,我好像说过从今往后不会再被你要挟。所以,你最好放人,否则我之后做出什么,你会后悔的。”
    “听少主一说,我倒想看看有什么值得后悔。”说完,那碗茶又凉了,常目却双手将它摆在越行锋手边。
    越行锋看着他的动作,面不改色:“首先,大崇不是无将,你抓一个沈翌根本毫无用处。第二……”越行锋双目与常目平视,伸手捧了那碗茶,连茶带碗一同甩出去,“你小看我了。”
    茶碗碎了一地,在空无他人的房中,显得尤为刺耳。
    常目目不斜视,拿起倚在边上的长杖,缓缓起身:“少主,好自为之。”
    目送那位长老走远,越行锋直接拎起茶壶,对着壶嘴喝起来:“切,淡而无味。”
    *
    身为南越少主,住的地方自然不赖。须火总管众人日常事务,便将林家大宅中最大的主人院子给了越行锋。
    沈翌的事得尽快解决,若无其他麻烦,就在这一两天。但在此之前,必须养精蓄锐。
    越行锋伸手去推房门,见房门虚掩着,里边分明有一坐一立两个人影。
    “你终于回来了。”音色温润如玉,却是沉在海底的玉,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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