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将依是护着沈翎,淡定道:“花大小姐原本是要给雄黄粉,不过一时情急,忘了给羽,所以让我前来送一送。”
一句话好似寒风刺骨,令沈翎和越行锋霎时无语。
前来送一送,是什么意思?花冬青不亲自来送,反而让个武功不及其十分之一的家将前来冒险,难不成还真是沈家的命不算命?看来,她心里还记恨着沈恪。
越行锋紧跟其后,发觉路线不对,即刻将那家将拦下:“这是往北?”看他点头,“就这样贸贸然地过去?衡州城的守备已远胜昨日。”
家将只管拉着沈翎:“不必担心,花大小姐已准备万全,定会让二公子脱身。”
嗯,又是只有一个二公子。越行锋心有不甘,忍无可忍地把家将推到一边,把沈翎拽回自己怀里,然后貌似得意地冲家将一笑:“呵呵。”
沈翎早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见越行锋幼稚成这般,也无力气喷个两句,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两位瞪过来,又瞪回去。
城门近在咫尺,越行锋出于谨慎,逐渐将步子放缓,只见那家将倒是不管不顾,一个箭步冲上前,像是英勇无畏。
正当沈翎以为自家家将要与南越守城兵将打起来,那头竟是十分和谐的光景。
见那家将与守城兵卒交谈几句,仅是寥寥数语,那兵卒居然和同伴一道把城门开了!
沈翎看傻了眼,呆立当场,最后还是越行锋将他拖去城门。
南越将士个个想着复仇与复国,且听命于常目,绝无可能随意放人出城。
经过那守城兵将,越行锋有意多看了两眼,顿时明了个中奥妙。
那呆滞的眼神,与周遭弥漫的诡秘气场,显然是九都戚家的秘术……是羽!
第222章 汨罗扑空
果不其然,花冬青与商隐驾着一辆马车等在城外,唯独不见羽。
越行锋觉得奇怪,方才那些城守兵将中的分明是戚家的秘术,若不是羽,难道花冬青还吸纳了别的戚家后人?
想想也不太可能,百年一遇的秘术奇才,绝无可能随处可见。
家将立即将沈翎推入车舆,随后连同花冬青二人也进入其中,越行锋见车轮滚动,赶紧一跃而上。当他揭开车帘,看见了羽。
花冬青瞧见越行锋的神色:“你也知道她的身份?”待人点头,又道,“你们那头火光一起,她便驱动秘术,一时之间操控太多人的神识,耗损过度,才成了现在这般。”
越行锋轻扫羽毛的面色,见她发间又多了几丝霜白,忽然有点明白戚家为何个个短命。
有违天道的秘术,果真还是绝了为妙。
沈翎恍恍惚惚,到车行稳了才回过神:“我们要去哪里?回画岭?”
车内静了片刻,沈翎瞥见花冬青的脸色,貌似不太好。
终是商隐开了口,他望着花冬青:“引蛇之法乃是花家之术,那几位长老定然看得出,自然会绝了往西的路。所以,我们现在往北,去汨罗江畔的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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汨罗江城,是为衡州城以北数百里,如今驾车疾行两日可至。
然在一日过后,南越诸人便追踪而至,上千兵将快马加鞭,紧随其后。
两拨人你追我赶,勉强在半日后赶赴江城,然大军随后,只怕城门难开。
此刻的江城乃是大崇军队退守之处,也就是说,里边有沈家的人,所以沈翎只要露个脸,入城根本不是问题。眼下后边的麻烦,只得越行锋自行解决。
越行锋趁众人不注意,一手揭开车帘就踏出去,只是刚落地的一瞬,商隐已跃至身前。
“你随沈翎入城,这里交给我。”商隐双手负于身后,一派闲适。
“千军万马岂是一人可挡!他们是我南越的人,让我来。”的确,只有越行锋能不费力气拦下他们,但代价是他入不了城门。
马车在不远处停下,花冬青把沈翎的头塞回车内,独自探身出来:“你个白痴!商隐说可以就可以,你那点武功哪能跟他比!你要是不进城,他一发脾气,我们都得死!”
越行锋刚把花冬青的话给听完,一脉轻缓劲道便袭上后背,如拂尘一般,将他推向马车。
花冬青将越行锋拽入马车,吩咐家将扬鞭起行,疾速奔向城门。
越行锋知晓商隐的深不可测,然从未见其出手,此时掀起一角帘子,不禁叹服。
那便是传说中的剑气,仅以徒手二指聚集的剑气!
双足平稳在地,两指起落之间,竟是万点光华,风沙骤起!
对此,越行锋佩服得五体投地,心里想着何时向这位前辈讨教一番,帘子却被花冬青掩了去。
与此同时,马车停驻。
已到了入城之时,沈翎由家将领着表明身份,守城将士随检查车内人众。
此时的越行锋是随从装扮,所以当目光落在越行锋身上,很快移去花冬青那边。
马车一入城,城门轰然关闭,沈翎眼皮一抬:“那商世伯他……”
这一回,越行锋抢先道:“放心,你的表姐夫很难出事。”
沈翎半信半疑地,车驾已在人流中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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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拐去当地府衙的后门,出行迎接的沈氏家将把众人接入府中。
一见久违的沈氏家将,沈翎便不住询问兄长现下如何,为何府中不见他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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