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冬青寻回一点理智,但怒气难消的她,忽然一挥手:“越行锋,你来评评理,拦我也就算了,你是他家少爷的救命恩人,连你都拦,岂不是大胆包天!”
沈翎两眼四处瞅瞅,不忍心花冬青出丑,于是凑上去:“越行锋刚刚走了,你小点声。”
“走了?”花冬青回过神,回头一瞧,果然少了一个人,“这节骨眼的,难道内急?”
“说是帮我们开门。”沈翎如是道,其实,他根本不懂越行锋突然消失的目的所在,眼下为平息花冬青的脾气,被迫胡诌了一句。
突然间,门里传来一阵急促脚步,两只手即出现在大门缝隙之间:“让、让他们进来!少爷说了,快让他们进来。”
越行锋居然不是轻功翻墙,直接开门,而是找了帮手……慢着,这帮手的情绪不太对,随便看看也知道是遭了胁迫,他的手法可真够快的。
不管怎样,门是开了,也肯所有人进去,沈翎没多计较,牵着花冬青一同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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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奚家大门,那家丁没按常理引他们去会客厅里坐着,而是匆匆把两人送去一处精致院子,且是一路催促。送到了地方,家丁便撤去了。
两人一抬头,恰好见越行锋与奚泽从房里出来,一柄匕首还在他颈畔。
沈翎一惊,赶忙阻止:“越行锋,我们是来找他帮忙,你还不快放了他。”
越行锋点了点头,把手一松,嘴里出来的句子依旧带着狠:“是我夫人要我放你,你还不赶快知恩图报,把货给换了。”
花冬青有点看不下去:“他好歹是我干弟弟,你就不能客气点?”
越行锋一脸无奈:“唉,不是我不想客气,而是他不肯换货,还一个劲地躲我们。既然如此,我只能用点方法。”
奚泽扶着门框缓过气,斜视越行锋道:“能听我说一句么?”见无人反对,他长长吁了口气,“蜀锦是好货,若你们真心想卖、或是想换,我都能答应。可是,你们要去京城,看你们的样子,绝对不会是经商这么无趣。上回的事已经够呛了,这回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因为只有你合适啊,奚公子。”越行锋把话说得语重心长。
“对呀,从汨罗江城到这里,我们也不认得其他有钱人。所以,只有你了。”花冬青踱步到他干弟弟身边,“上回是上回,这回是这回。上次那样明目张胆,你爹当然要被请去喝茶,这次不过换个货,用得着防成这样么?”
“当然用得着,你们用的可是我奚家的名号,连货也是我家的,我岂能不担心?”奚泽目视眼前几人都不好对付,默默服了软,“我不要紧,关键是我爹,我不想再有什么牵连他。”
“孝子不是这样当的。你既是知道京城出事,天晓得会不会波及许州,到时候,估计你连生意也做不下去。这回帮一帮我们,也算帮了你们自己。”越行锋很清楚,刚说出口的句子全是瞎掰的结果。
见奚泽犹豫不决,花冬青觉得心烦:“你别想了,把你爹请出来,我亲自说给他听。”
没等奚泽说话,越行锋倒是抢先:“他不在。”
奚泽不敢看花冬青,低着头:“去雁水附近谈生意了,半个月才回来。”
沈翎瞥见花冬青又要发作,忙弹步过去拦她:“表姐,冷静一点。”
花冬青貌似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我很冷静。奚泽,需不需要我把你爹去谈什么生意、在哪里谈生意,一件一件说给你听?”
不知怎么地,奚泽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盯着花冬青,嘴唇一张一翕,许久才憋出一句:“姐,你们今晚先在我家住下,我会去准备。”
目送奚泽匆匆离开,沈翎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有求于人,搞到最后还闹出要挟的意味。但是,奚泽最后的表情很值得深究:“表姐,到底是什么生意?”
花冬青叹息道:“我本不想拿这个威胁他,是他太小气。”发觉沈翎依旧盯着,只好多说一句来解他的馋,“得罪了当朝太子,还想只是喝茶那么简单?或是你真以为普通商人能有资格入阆风楼?总而言之,见不得光。”
越行锋击掌道:“真不愧是花家大小姐,可真有办法。”
花冬青白他一眼:“你我的人还在车上,还不快去接进来?”
越行锋佯作殷勤:“是,大小姐。”说完,回头见沈翎还想追问的模样,立即示意他少说话,随后去外头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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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家的招待很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再也没见过奚泽的影子。问起家丁,都是一个答案:少爷出门办货。
舟车劳顿多日,终于能平躺着睡上一晚。
一夜过得很快,越行锋一行人又得继续北上,然不知奚泽的货是否备好。
颜陌去后院一看,随后传来消息,说是车上的蜀锦未曾动过。
如此不屑一顾,可见奚家确实有钱,说是许州首富,说不定真正财力还在此之上。
众人将离,仍是未见奚泽的影子。
颜陌料定他害怕跑路,故而主动请缨要去追逐一番,后被越行锋拦下。
这时,奚家的家丁送来奚泽的一封信,顺便告知他家少爷已出门远游。
对此,花冬青呵呵一笑:“父亲谈生意,儿子远游,还不是怕死。”转眼见沈翎仍是昨日那副眼神,又是笑了笑,“别想了,他家的事,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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