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难受得厉害。”抵着他的胸膛,他哑着嗓子道。
“很难受吗?”
他轻轻点点头,身子到处都不对劲,小腹那里隐约还有些闷闷的,说不出来的难受,胸口也闷。
“我带你去沐浴。”
怀中的身子一直在流汗,知道他这些日子体热难耐,玄湛也不敢折腾得过火,听他如此说,直接就抱着他起身。
“……我自己走。”
被抱起来,云恸忙拉住他的胳膊,想要自己下地。
玄湛促狭的看着他,“你还有力气能下地行走?”
云恸耳根一红,默默哑了声。
第70章 为夫
沐浴更衣之后,玄湛小心翼翼将他抱回寝殿,宽敞的龙榻上早已收拾妥当,枕被干爽舒适,云恸勉强维持的那点清明在沾着床榻时,逐渐昏然。
“还难受吗?”看着他的模样,玄湛俯身靠近,用拇指轻轻压着他额际的发际线,一下一下轻抚。
他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顺从又乖巧,清明越发远了。
也行连他自己都不曾知道,无论心中对这个男人这个怀抱这张龙榻有多少的抗拒和防备,在意识最薄弱的时候,他总是会莫名的松弛下来,在他怀中安睡。
看着他眼眸近闭,玄湛放柔了声音,轻轻将他揽在怀中,从背后将他包覆在怀中,轻声诱哄着,“恸儿哪里难受?告诉阿湛哥哥。”
这个称谓他很少在他神思清明时说起,除了在两人亲热的床第之间,也就是在此刻这种时候,他累极昏昏欲睡之时,他才会悄悄的这般自称。
“肚子……”他低低的轻喃,声音低微到几乎微不可查。
“肚子?”将手覆在他的腹部,“是这里吗?”
“不是……”
“是这里吗?”将手往下移了一些,他又轻声问。
“嗯……”小腹上的手覆在他不适的位置,他轻轻点了点头。
亲了亲他的额,玄湛轻缓的替他揉着小腹,安抚他入睡,“阿湛哥哥给你揉,睡吧。”
肚子还是有些不舒服,覆在肚子上持续揉抚的温热掌心奇异般的缓解了一些,在极度疲乏中渐渐沉睡。
这夜里,他睡得格外不安稳,反复惊醒了多次,每一次醒来时,小腹处的那温热掌心都没有离开,察觉到他醒来,手掌便会轻轻揉抚,安抚他继续入睡。
这时他并不懂得,到底需要有多深沉的情,才会让这个身为这天下最尊贵无匹,最至高无上的男人对一个人这般在意呵护。
如若没有那场接踵而来震颤得所有人都手脚无措的意外,可能,他会慢慢察觉到些许自己忽略的东西。
可是,那场意外,却毁了这一切,毁了这看似平和的一池静水。
那日大雨之后,连着几日都是雨水不断,天也凉了不少,体热难耐的云恸总算是好过了一些,雨小时便时常在殿外走动走动,雨大时,小福子便苦着脸千求万求将他拦在殿中。
这是今年入夏之后的首场连绵雨水,河水上涨,怕出现涝灾,玄湛这些日子忙的脚不沾地,甚至还亲自出宫去探查了京城城郊几处河水的涨幅情形。
下旨工部着人派出臣吏去各地查探,及早防涝防洪。
离着午时还有一刻钟,殿门外就传来了皇帝陛下御驾回宫的呼喝声。
“殿下,陛下回宫了。”小福子耳尖,远远的就听到全安的声儿,忙躬身给案前正在写字儿的小主子通稟道。
云恸手中不停,将最后一个字儿写完才放下手中的白玉紫毫,小福子立刻机灵的递上布巾,布巾浸过温水,不凉不热,云恸将手随意擦拭了一下,手中布巾还未搁下,皇帝陛下便已抬脚进了内殿来。
雷厉风行的皇帝向来都不是一个和风细雨的温吞性子,人还未至,声便先到。
“恸儿。”
“云恸参见陛下。”云恸拱手对他行礼。
玄湛摆摆手道,“恸儿你收拾一下,跟我出宫一趟。”
云恸听得他突然此言,手中一顿有些不解,“即刻?”
玄湛点头,“小福子,你去给殿下收拾一番,带些轻便的衣衫,带两件厚实一些的袍子。”
小福子一听,忙转身跑去给主子收拾行装去了。
“这是……”听到他这番吩咐,云恸更是诧异。
此时正是朝中多事之秋,他已经连着多日从早朝离开太极殿便要忙到掌灯时分才会回来,甚至有一次,他都歇下了他才回来,迷迷糊糊间还听到全安低声言及他忙到连晚膳都未来得及用。
如此之时,他怎还会出宫去?
“今日早朝雍州知府递了折子,说是左右环视雍州城的金水河和赤水河河水暴涨,水势逐日上涨,如若在不及早整顿两河交汇之处的河道,只怕是雍州城都会有洪涝之灾,上旨请求朝廷今年拨五十万两银子用于治涝,以解雍州城水患之忧。”
“雍州?”云恸蹙眉。
玄湛笑了一声,“恸儿也觉得不对?”
云恸看着他,见他眼中带着鼓励和示意他言表之意,抿了抿唇角,略显迟疑的微一颔首,才道,“据微臣所知,雍州城乃北朝所建,建城之时因思虑到雍州地势略低些许,便在两河交汇之处拓宽时加筑有一大水闸口,可控河水水位,历经三朝更替,金赤两水交汇之处的河道从未出现泄洪不及引发洪涝之事,此番的雨水虽不小,可朝廷每年都拨了不下于三十万两银子修筑河道,断不至于出现如此汛情,怎会突然有这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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