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看着张少宇,不知道该怎么办?虽说张少宇还是个找不到工作的待业青年,可仍旧穿着一身西装,皮鞋擦得透亮,光从外表上看,倒还像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
“你,你找谁?”老人家慢慢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张少宇也不好进去,就站在院口,向他问道:“请问您认识一个叫唐奎的小伙子吗?大概到我胸口这么高,长得挺壮实,人特别老实。”
那老者盯着张少宇看了半天,突然问道:“你就是奎娃的张大哥吧?”
奎娃?张大哥?张少宇一听到这话,知道自己找对了。急忙走了进去,来到那老人家的面前,欣喜的说道:“对对对,我就是他哥,老人家,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那老人家赶忙把手里的活儿一丢,双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指着院子里面的小屋对张少宇说道:“在这儿,你跟我来,跟我来!”说完,领头向里面走去。张少宇一阵高兴,就算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找到了。
那老人家佝偻着背,慢慢的走到屋子前面,轻轻推开了门,人还没有进去,已经叫了起来:“奎娃,你的张大哥来看你了。”
张少宇刚走到门口,就呆了。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屋子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东西也没有,就在角落里有一张木板床,床头摆着一个破柜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那床上,正躺着一个人,看见张少宇来了,急忙坐了起来。张少宇一脚踩了进去,一不小心,差点摔了一个跟头,原来地上有一个大洞。
“小心小心,这地不平。”那老人家急忙说道。说完,又对床上那人说道:“奎娃,你张大哥来了,还不快起来。”
床上传来唐奎的声音:“知道了,二爷爷,你去忙吧。”
张少宇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劲儿,怎么没半分活气似的?唐奎这小子虽然平时话不多,可那说起话来,却是中气十足,声若洪钟啊,怎么会像这样半死不活的。他不会是生病了吧?
那唐奎的二爷爷,把张少宇领进来之后,说是要去买一两茶叶,来招待客人,张少宇忙说不必了,一再坚持之下,老人家才出门去忙自己的活儿。让张少宇和唐奎在房里。
“张哥,你来了。”唐奎说话的声音很小,有些气若游丝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觉得没脸见张少宇,还是真病了。
屋子连根凳子都没有,张少宇只得站在他的床边说话。
“你小子还知道张哥,我以为你早把我忘了呢。”张少宇心里不爽,一见面就没好气的说道。这本是张少宇一时的气话,谁知道唐奎去突然惶恐起来。
身子在床上不安的动了动,紧张的说道:“张哥,我,我……”他嘴笨,心里面想说的话,一急,却说不出来了。只得怔怔的看着张少宇,不知所措。
看他这个样子,张少宇气倒是消了一点。屋子里太暗,什么也看不清楚,抬头看了看,也没瞧见电灯,这里不会连电灯都没有吧。
“你就住在这儿?”张少宇打量着屋子说道。
唐奎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猛得一阵咳嗽,张少宇一听,不对呀,这小子的身体一向很好,听这咳嗽声,好像病得不轻啊。
“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张少宇急忙问道,唐奎轻笑了一声,轻松的说道:“没事儿,就是着凉了,休息两天就好了。”
张少宇哪儿会相信他的话,听他说话,连声音都变了,明显是病得不轻,以他节约的个性,只怕连药也没有买点来吃吧。当下四处看了看,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盏油灯,这玩意儿,张少宇还是小的时候,在爷爷家了看见过,想想,也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
拿出打火机把油灯给点上,微弱的灯光,照亮了屋子。扭头看去,张少宇吓了一跳,唐奎的脸色,在淡黄的灯光下,腊黄得可怕。没有一丝血色,那双原来英气勃勃的双眼,这会儿,已经黯然无神。
“你别坐着,快躺下。”张少宇连忙对他说道。唐奎点了点头,躺了下去,蜷缩着身子,把那床破被子紧了又紧。张少宇心里那点儿怒气,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走到床边,摸了摸唐奎的额头,这一摸下去,慌得张少宇触电般把手收了回来。
“不行,你得马上去医院,要不然,你这病得闹出大麻烦!”张少宇坚定的说道。上次赵静感冒的时候,自己把她送到医院,医生就说过,你这种重感冒,如果不及时处理,搞不好并发肺炎,那麻烦就大了。
一听张少宇说要去医院,唐奎就急了,去医院,那得花多少钱啊,咱们穷人家的孩子,哪个得了病,不是在床上躺两天,把病拖好就成了。医院,那是咱们去的地方吗?
看唐奎静静的躺在那儿不说话,张少宇明白,他是怕花钱,再说了,他恐怕也没钱。可没钱就不治病了?那穷人是不是都应该去死呢?
摸了摸自己的衣包,里面也就七十来块钱,上医院肯定不够。上次赵静去医院,好像都花了一百多块钱吧。
“张哥,我真的没事儿,休息两天就好了。”见张少宇站在那儿皱着眉头,不言不发。唐奎心里明白,这位大哥,多半又是在为自己操心。以前得了他那么多的照顾,一直没有机会报答,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再说了,人要脸,树要皮,堂堂男子汉,总不能一直靠别人来救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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