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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分钟后,希恩端着推着银色的餐车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
    希恩推开半扇门,打开盖碗,将加入了橙片茉莉的红茶放在书桌的右前方。
    “兰伯特,我需要上半年艾伯斯特学院收文档案。”银发男人低着头快速书写着。
    希恩打量了书房的四周,走向窗户前分有四层的木架子,在简单的翻找后,将一捆厚实的牛皮袋抽出。
    “您需要哪一个月份的?”
    “三月份。”似乎发现声音的不对,流畅的字迹停了下来,玛尔斯抬起了头,一份详细的三月缴费记录已经翻查好,出现在了他的左手边。
    “你怎么知道我要的是这个?而不是别的?”玛尔斯略微惊讶。
    “您在浏览去年的财务汇总,应该是要核对每月的入账数额。”希恩的目光落在那份正在被批注的文件上。
    玛尔斯愣了下,随后微笑,“兰伯特今天就让你来了?”
    “是的。”希恩说,“副会长让我来为您送茶。”
    玛尔斯端起茶杯,茶水的温度适宜,味道也和他往日喝得一模一样。
    “我果然没看错人。”玛尔斯放下茶杯,“之后的一个月就麻烦你代替兰伯特了。”
    “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希恩微微垂首,默默站在了银发男人的身后。
    深夜,蔷薇馆。
    希恩正坐在上锁的房间里,研究着从赫莱尔手里借来的那小半块神核,在动手前,他列出了整整三页纸的实验计划,尝试从多个角度探析神核能够魔法免疫的原理。
    “你在纸上画得是什么?看起来像条虫子。”赫莱尔无聊地问。
    “受击后的能量幅度变化曲线。”希恩正注视着水面波动的频率,“它每一次都能完全匹配上已知的魔法共振,这很不可思议。”
    赫莱尔嘴角微抽,看着自己曾经身体的一部分被人如此对待,他不由生起了一股诡异的麻木感。
    黑猫不再理睬沉迷于研究的男人,自己轻跃到了窗台上。
    雨点滴滴答答地落在窗上,水花溅开,沿着玻璃汇成一道道细流,玫瑰色的瞳孔印在透明的水膜上。
    蔷薇馆外是黑茫茫的一片,雨水愈来愈大,过了会儿,远方还传来了渐响的轰雷声。黑猫轻晃着尾巴,望着如此雨夜,他仿佛一下被带回更加遥远的过去,零零碎碎的记忆分外陌生,恍惚之下,他发现自己已没有身为神明的自觉了。
    “你想不想听神明平时都干些什么?”
    “如果你想说,我愿意听。”男人说。
    “你的反应真是没意思。”黑猫缩成一团,声音懒散,“能不能表现的渴望一点,至少说点‘好想知道,告诉我吧’之类的……”
    “好想知道,告诉我吧。”
    听着平淡如白水的声音,赫莱尔嘴角抽得更加厉害了,他刚想扭头说点什么,身子忽然一瞬间停住不动了。
    “怎么了?”沉默许久,希恩抬眼问。
    “有人来了,讨厌的气息。”赫莱尔隔着窗户往下望,在深沉如墨的夜色里,十几个穿着紫色法衣的身影冒着冰冷的雨水向蔷薇馆而来。
    他们轻飘飘地犹如幽灵游荡在空中,希恩停下手里的动作,只见翻腾的紫色衣袍从他的窗边一扫而过。
    希恩收回目光继续手里的研究,紧接着就是刺耳响亮的破碎声。
    尖锐的玻璃碎片从窗外掉下,刹那折射出的光影,犹如一颗颗坠落的星光。
    第35章 帝都魔法学院13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史蒂芬戴着一顶花纹睡帽站在宿舍过道中, 表情看上去像一只受惊的黄鼬。
    “史蒂芬学长,怎么了?”希恩也从屋里探出身子来。
    “不知道啊, 那是什么声音?不会是亚兽人打过来了吧。”史蒂芬左顾右盼, 周围房间的学生也听到了响声陆续出来。
    “所有学生都回到自己的屋子, 天亮前不准出来。”楼顶传来了冰冷的声音。
    “天呐, 是神眷者。”史蒂芬从栏杆处收回探出的脑袋,小声惊叹道,“我们这有人摊上事了?”
    “立刻回到自己的屋子。”冰冷声音不断。
    没有人敢违背楼上传来的命令,纵然学生们心里满是疑惑,也不敢再在外面停留。
    在陆陆续续的关门声后,深夜里的蔷薇馆再次沉入死寂。
    第二天, 神眷者夜闯学生宿舍的消息就在整座帝都魔法学院里不胫而走, 所有人热议着真相, 然而没有多少人发现凯森的消失。
    “希恩, 你知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吗?听说是在蔷薇馆?”希恩踏入教室就被几个人围起来询问。
    “抱歉,我当时睡着了, 不是很清楚。”希恩礼貌回应, 就在那几个人失望时, 后面传来一个贼兮兮的声音。
    “是神眷者哦!我看见他们紫色的法衣了!他们破窗而入,似乎将一个学生带走了。”杰瑞说, “我也是住在蔷薇馆,那个被带走的人就住在我隔壁。”
    听了这话, 几个人转移了目标, 被吸引了过去。
    “是谁?谁被抓走了?”
    “这个……似乎是个男人……就是学生!”
    凯森的行为孤僻, 在学院很少与人交际。即使身为相邻住的人,杰瑞其实也不是很熟悉,只能含糊其辞。
    但只是如此,那几个人也听得十分起劲,直到上课的教授进来,他们才不情不愿地散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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