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了,大家在附近的酒楼用了午餐,下午,石膏也到了,李煦立即安排人磨豆子。
大石磨很重,要用人力推磨并不容易,好在这时期的人干惯了重活,一身力气,两个男人轮流着推一台石磨,十台同时使用,不用一下午就把近百斤豆子磨好了。
这边豆子磨成浆,李煦让人用纱布过滤出纯净的豆浆,倒入大铁锅里,然后生火煮豆浆,浓郁的豆香味飘出来,大家都围着锅睁大眼睛看着,可怎么看,锅里的都是浓白的豆浆而已,这东西能好吃?
众人都盯着大铁锅,只有李煦拿了一包粉末状的东西倒进木桶里,加入适量的水后不停搅拌,这包熟石膏粉是他在寇府找到的,石膏粉有凝固作用,有厨子用这个来做点心,李煦当时就知道,豆腐这东西,他不做很快也会有人做出来的,毕竟不是什么高科技产物。
豆浆完全煮开后,李煦让人留了一锅,其余的倒入木桶中,盖上盖子。众人又开始围着木桶目不转睛地看着,想知道顺王在搞什么把戏,这煮熟的豆浆倒出来放着就能成为美食?异想天开吧,开始说顺王有点石成金的本事。
李煦笑着说:“别急啊,有句老话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们先尝尝豆浆吧。”
大家都不知道豆腐是何物,自然没听过这句老话,不过听到有豆浆喝,立马转移了阵地。
李煦让人把买来的饴糖倒入锅中,搅拌均匀后给每人装了一碗豆浆,刚出锅的豆浆浓香扑鼻,口感顺滑,又是甜丝丝的味道,大家还是爱喝的,但这东西不顶饿,又加了昂贵的饴糖,糖可比豆子贵多了,感觉这么吃不划算啊。
李煦端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豆浆,喝完看到大家又跑去看围观木桶,心里生出个想法来,他招来刘树,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先回寇府,让纪先生以本王的名义给城中大小官员发请帖,请他们明日正午到福来酒楼吃豆腐宴。”
刘树眨了眨眼,好奇地问:“殿下,何为豆腐宴啊?”
“傻,顾名思义,不就是用豆腐做的一桌宴席么?”
“可是……”刘树缩着肩膀说:“您的豆腐不是还不一定能做成么?”
李煦瞪了他一眼,“这么简单的东西本王怎么可能做不成,再说了,今天做不成,明天一早做也来得及,快去,再啰嗦不给你留豆腐脑。”
刘树摸了摸脑袋,嘀咕:“豆腐脑,听着就不太美味的样子。”
李煦踹了他一脚,笑着让他滚,虽然他知道,不一定每个人都会喜欢吃豆腐,但这东西便宜又好吃,肯定很受老百姓欢迎的。
眼看就要天黑了,李煦查看了下每个木桶里豆浆的凝结情况,他还担心自己石膏水的比例配错了,但结果还不错,每一桶的豆腐都凝固了。
新鲜出炉的豆腐脑,浇上一勺李煦事先调好的卤汁,一勺入口,味道简直妙不可言。
“来来,别客气,喜欢吃咸的加卤汁,喜欢吃甜的加糖粉,自己盛吧。”李煦端着碗坐在门口的木凳上,吃着这久违的味道,竟然怀念起小时候的日子来了。
他记得小时候,他也曾眼巴巴地守着一锅豆浆,豆腐刚凝结就迫不及待地舀一碗吃,那时候他不会做卤汁,就直接把生抽倒一勺下去,竟然也吃的津津有味。
他妈总是又心疼又好气地骂他:“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后来日子好过了,家里过年再也不做豆腐了,等他妈妈去世,家里也没人会做这个了,外头买来的豆腐脑总是差了点味道,时间长了,他也渐渐忘了自家做的豆腐是什么味道了。
“王爷,天黑了,属下先送您回去吧。”贺遵的话打断了李煦的思绪,他抬头一眼,见天已然全黑了,自己竟然在门口坐了半个小时。
“你吃了吗?”李煦问贺遵。
贺遵不太好意思地伸出三根手指,“吃了三大碗,一碗咸的两碗甜的,还喝了两碗豆浆。”
李煦笑了起来,“还剩多少豆腐脑啊,你们可别吃光了吧!”这当然是玩笑话,就他们这十几个人,无论怎么吃也吃不了几百斤豆腐的。
一斤豆子能做三斤左右的豆腐,但现在桶里的还是豆腐脑,水分多,估计是一比五的比例。
雷阳摸着圆滚滚地肚皮出来,“还有十几桶呢,王爷开恩,让某带一桶回家给家人尝尝如何?”
李煦自然是不介意多做点宣传的,不过他定了明天请客,于是说:“明日正午,本王要在酒楼设豆腐宴,你让家中兄弟都来捧个场吧,后续豆腐要怎么卖,也由你拿主意,这个作坊你找个人接手管着。”
雷阳不得不佩服李煦的眼界,一场豆腐宴,招待的全是城中的达官贵人,这可比任何宣传有用多了。不过……
“王爷,只这一道豆腐脑不能称之为豆腐宴吧。”
李煦好笑地看着他,“谁告诉你这就是豆腐了?”
“啊!”搞了半天,他都吃饱喝足了,竟然还没吃到正菜吗?
“你让他们把桶里的豆腐脑舀到模具里压一晚,明早再来验收成果吧。”李煦吩咐完这个就先离开了,这王府外有寇骁派来的士兵守着,内有雷阳的人照看着,也出不了什么事。
他回到寇府,见刘树正指派着寇家的下仆去送请帖,他拦住一个眼熟的男人说:“去给你家寇将军传个口信,让他明日午时回来赴宴,没空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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