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雷战避到隔壁,见刘树笑眯眯地守在一旁,连私话都说不得,顿时气闷难当。
李煦随手拿了一份文书,竟然是雷鸣之子的,官位是南越下属一个县的县令,虽然品级不高,但也是一方掌权人物了,再看业绩,算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就是平平庸庸的,但监御史却给评了上等,显然是包庇了。
李煦看完递给寇骁,冷静地问:“寇将军觉得,什么样的官员才算好官?”
寇骁想也不想回答:“自然是一心为民的,廉洁清明,明察秋毫,既能保一方安定,又能让百姓吃饱穿暖。”
李煦摇头说:“若有如此青天,百姓之福也,但人无完人,想要做到如此全面的官寥寥无几。”
“再不济总要是个清官,不收刮民脂民膏,不草菅人命,若是这两点做不到的,就直接杀了吧。”
寇骁快速看完手里的文书,眉头皱了起来,“这雷鑫我认得,三十许年纪,看着挺温和,做起事来温温吞吞,果然为官也缺了些犀利,县令十年竟然也没能做出一点象样的业绩来,太过平庸。”
李煦随手拿了几份都是这种不功不过的业绩表,感觉雷家人当官就一个宗旨:别犯事。但要说做的多好也没有,当然,这其中有没有被掩埋的真相谁也说不清。
李煦不愿意冤枉人,如果真有好官,是不是姓雷并不重要,他丢下文书,朝寇骁说:“王爷可否派人明察暗访,将这二十几人的真实事迹摸查一遍?”
寇骁点头,“正有此意。”
说定了这事,李煦还是把一箱文书看了一遍,如他所料没什么价值,于是让人给送回去,再把雷家兄弟叫过来,和颜悦色地劝道:“本王之前所提之事虽然出于私心,但私以为更适合雷家子弟,雷大人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再问问家中弟子的意见,若有想从商的,可以参加接下来的面试。”
“面试?”雷鸣诧异地问:“王爷可是要亲自接见上门自荐的人?”
“大概吧。”
雷鸣不赞同地说:“此等小事交由下人做即可,人鱼混杂,您的安危更重要。”
“无碍,到时候请寇将军来镇场,有寇将军在,什么宵小都不敢妄动了。”李煦开玩笑说。
寇骁却一本正经地应下来,“如此也可,王爷放心,末将一定护您周全。”
雷鸣兄弟见此都有些明白,寇骁是真的要拥护顺王当家作主了,如果顺王是个庸才,他们还能糊弄过去,可这位前太子何等精明,年纪又轻,正是野心勃勃的年纪,哪能容他人染指政权,这一关,怕是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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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雷家,雷鸣把族中子弟都招来,这可是关系到雷家生死存亡的大事,片刻耽搁不得。
“等等,雷阳就不用来了,这吃里扒外的,以后再与他算账。”雷鸣觉得雷阳肯定是被李煦收买了,否则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雷阳如果知道他这么想,肯定大喊冤枉,他每天忙的脚不沾地,连喝水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根本没心思多想其他,而且他没成为李煦的心腹呢,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
雷阳的三子名雷骆,是个机灵聪明的小伙子,得知族中开大会独独撇开他们家,就知道出事情了,而且肯定和顺王有关。
他找到老爹,告诉他:“父亲,您可得选明立场,是成是败就看这一次了。”
雷阳也不傻,早在他靠向李煦时就想过这个结果了,他到不是非要和族里人作对,而是真心觉得李煦大才,抱上他的大腿肯定前途无量,这话他也和雷鸣说过,只是对方嫌弃他鼠目寸光,满眼只看得到钱,殊不知权利才是好东西,只做个富商有什么用。
两人观点不一致也就说不到一起去,雷阳本以为李煦根基太薄不会对雷家下手,没想到这位就是这么胆大,魄力惊人啊。
“你快去,问问王爷,这紧要关头咱们要做什么,既然早做了决定,也就别犹豫了。”
“父亲,您真不怕?儿观伯父他们可是气愤的很。”
“嘿,他们觉得为父没眼光,为父还觉得他们德不配位呢,看看你那几位堂兄,当的什么官,毫无建树就算了,还鱼肉百姓,如此下去,雷家迟早要完,不如趁早做回本行。”
“父亲这话怕是不中听,哪有人当了官还回来经商的,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换成我也不干啊。”
雷阳瞪了小儿子一眼,催促他:“别在这瞎磨蹭,快去把事情办了,正好也在王爷面前露个脸,王爷喜欢机灵人,把你的蠢样收起来。”
雷骆果然找到李煦跟前去了,一改在父亲面前的嬉皮样,沉沉稳稳地把雷家的事情告知李煦,然后问李煦他们家该做些什么。
李煦打量着面前的青年,和雷阳完全不像的面貌,是个俊秀高挑的年轻人,他想雷阳的夫人定然是个美人,否则很难中和他的基因。
“你回去告诉你父亲,做好分内事即可,无需为家族事烦恼,再如何也影响不到你们。”
雷骆听到这话却没觉得安慰多少,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王爷可是恼了大伯他们?”
“这倒没有,只是有些不同见解罢了,很快就能摆平的,你尽可放心。”
雷骆见他这么好说话,也不像生气的样子,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辞别了李煦赶紧回家,把原话传给父亲,然后就听他父亲深深叹了口气,“王爷大义啊,而且王爷良善,从不滥杀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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