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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放心,卑职一定竭尽所能,偿还所有欠款。”
    李煦不是宽容到什么罪都能忍受,而是他知道,雷战兄弟俩贪墨的盐款不是用在花天酒地上,雷家贴补给军政上的经费不知道有多少,两厢可以完全抵消的,他不过是恐吓恐吓这老头,让他用心办事而已。
    “蜀郡有船只往来,运盐是方便,但咱们卖的是私盐,不可太过招摇,更不能一出手就霸占官盐的市场,每个月一条船的量正好。”
    雷战也能明白,要是私盐泛滥,官府必定会重查,反而对他们不利,而且相对来说,盐运到关外才是暴利,赚蛮族人的银子,是雷家与王爷最爱干的事情。
    王爷总是体恤百姓疾苦,即使贩卖私盐也把价格定的极低,要不是来回蜀郡的船只方便,他们这么遥远地运盐过去也赚不来多少。
    “王爷,您看,要是这上好的盐运到关外,价格是否要翻倍?”
    李煦笑了起来,“何止翻倍,翻三倍,并且控制销量,别让他们人人都能买到,咱们南越的东西到了北地,必须都是稀罕货。”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门口有敲门声传来,紧接着是刘树的声音,“王爷,制衣坊的管事领着一名叫甘顺的年轻人来了,您可要见?”
    “请他们进来吧。”李煦在地图上指了个地方,作为下一步售卖私盐的市场,雷战应诺,带着亢奋的心情离去。
    刘树领着两个人进来,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体型上形成鲜明的对比。
    甘顺一直在猜测当初那位公子的身份,哪怕进了制衣厂,得知这是顺王府的产业,他也没往顺王身上想过,直到此刻,他跪在顺王面前,磕完三个响头,稍稍抬起眼皮偷瞄了一眼顺王后,才得知自己的贵人是何方神圣。
    “平身吧,赐座。”李煦这段时间没怎么去管这名年轻人,那日他给制衣厂的管事一个建议,让他与甘家谈合作,后来对方来报说,甘家这位少当家想当面与王爷谈。
    这样一个小合作商远远够不上李煦出面的资格,但看在两人有过一面之缘的份上,李煦还是同意了。
    甘顺坐下后还无法恢复平静,想了想,又站起来拱手道:“甘顺多谢王爷提携,当日多有怠慢,还望见谅。”
    “言重了,本王微服出巡,能结识甘少当家也是缘分,哪来的怠慢一说,请坐吧,听说你想亲自与本王谈,不知想谈什么?”
    甘顺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神魂归身,这才开口说:“甘顺来闽州原本是抱着学习的目的来的,为了能提高自己的印染技术,好染出更好的布,让甘家的生意不至于一落千丈,但得知您要寻求合作对象,甘顺满心欢喜,却也有所顾虑,因此才求见王爷。”
    “什么顾虑?”
    “王爷说,与制衣坊合作的商家,必须签保密协议,这点甘顺没有意义,但要是有其他合作方泄露了秘方,却要我等一同赔偿,这是否有些过于霸道了?我甘家虽是小地方来的,小本经营,但一直是实诚人,可其他的商家品性如何,甘顺并不清楚,甘顺并不愿意为他人的品性负责。”
    李煦没想到他有这份胆量,敢当面和他提出质疑。
    不得不说他这话很有道理,谁都不愿意为陌生人的错误买单,甘顺会反驳才是正常。
    “制衣坊要寻求合作商,并非是找一家两家,也许会是十家八家,本王不是火眼金睛,无法看透人心,万一哪天秘方泄露,本王还得花时间去排查是谁泄露出去的,本王事忙,不太想做这样的事情,甘少当家可有良策?”
    甘顺微微有些生气,他以为顺王应该是个明事理的人,怎可作出这种胡涂事不明是非,统一处置,这与奸臣有何区别?
    他激动地反驳道:“王爷此话有些无理,若某地出了杀人事件,难道官府也无需查明谁是犯人,就将所有嫌疑人一同处死吗?既然是王府要寻求合作商,那定然要背负这个责任,或者您可以治管事的罪,是他们识人不清,与其他人何干?”
    “放肆!”刘树呵斥一声,教训道:“你是何等身份,敢对王爷如此说话,别说王爷只是让你们赔偿,就算真要你们的命,你们也得乖乖受着。”
    皇权至上,什么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那是放屁,李煦乃南越封王,掌握着这一方百姓的生死,他根本不需要和别人讲道理。
    甘顺跪在地上,挺直着腰板看向李煦,“王爷,那请恕小人托大,并不想与王府的制衣厂合作。”
    李煦是讲道理的人吗?那得看对谁,面对一个勇敢而直率的年轻人,他还是愿意讲道理的。
    “行吧,甘少当家请起,此事本王会与管事再议,三日后会给你一个回复。”
    甘顺还以为自己会被拖出去砍了,见李煦好声好气地说话,胸口堵着的那口气也散了,脸色微红地低着头,“那那甘顺就回去等消息了。”
    他站起身,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红着脸给李煦行了礼离开了,走出这座简陋的“王府”,甘顺有些后悔,他刚才太暴躁了,怎么可以对贵人无礼呢!他明明是想找到对方报答恩情的。
    刘树送他们出门,对甘顺不咸不淡地说:“甘少东家,你走好,不送。”
    甘顺转身,从袖袋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刘树,他知道这些贴身奴仆有时候才是最难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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