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朔看着他一系列的操作佩服极了,他知道郭孚也是家奴出身,幸运的是他得到了寇将军的重用,一跃成为军中将领,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果然是个有本事的。
张朔知道王爷欣赏自己的木工,他也一直不遗余力地替王爷办事,但总觉得自己还差了点什么,同为管事,像雷骆雷管事就格外风光,受人追捧,但他却寂寂无名,追根究底,还是自己嘴巴不够活络。
他试着张开嘴,想说几句奉承话,但话到嘴巴怎么也出不了口,反而更加尴尬。
李煦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朝他点点头说:“前几日多亏了你与岑老带着人没日没夜地赶工,城墙加固了许多,城门也修的不错。”
这几日,四面城墙全都用水泥加固了一遍,城门也重修了一遍,哪怕是攻城器,也别想轻易破开闽州的城墙和城门。
张朔脸色微红,是被夸赞后的激动和感动,他急忙说:“这是属下应该做的,而且都是王爷的东西齐备,否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话确实不假,历朝历代,不是缺少想干活的人,而是缺少足够的物资以及英明的领导。
就像黄河发大水,民夫们哪个不想筑起高高的堤坝将洪水阻拦在河道里,奈何他们空有一双手一身力气,朝廷拨下来的公款,一层层盘剥下来,只剩了一点点,各路官员中饱私囊,以次充好,修出来的堤坝只能是豆腐渣一样的脆弱。
贪是人类的天性,李煦也无法保证所有的官员不贪,但他可以适当的提高官员的待遇,对他们恩威并施,赏罚分明,加上更严谨的监管制度,让这种情况更少的发生。
尤其在闽州城内,谁也不敢在老虎眼皮子底下作妖,要知道当初修路,也不是没人从中揩油,结果最后调任的调任,离职的离职,这事虽然没明着办,但机灵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也是你们的功劳,将士们在前方拼杀是功劳,你们在后方保障后勤也是功劳,没必要谦虚。”
张朔整张脸都通红通红的,看得出来很高兴,眉眼带笑地点头,“多谢王爷肯定。”
“起风了。”李煦伸手让风吹过掌心,轻轻握了握,“时机正好,明日众将士该启程了。”
元宵的热闹气氛还未散尽,街上的花灯还挂着,但十六这天早上,所有百姓都看到了军容齐整的寇家军在城外整装待发,写着“寇”字的军旗在风中飘扬,顺王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为即将出发的将士们践行。
他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简单的几句,他让众将士们保重身体,让他们多想想家中的父母妻儿,想想南越这一年的平稳安逸,以及他们的光辉未来。
他说:“大好男儿,志在四方,今日,只是你们人生的,为自己而战,为家人而战,为家国而战,你们是英雄,英雄将会有英雄的待遇,本王期待着你们凯旋而归的日子。”
旌旗猎猎,鼓声阵阵,震天的呐喊声传遍全城,寇骁手中的长枪朝天一指,声音戛然而止,他深深地和城楼上的人对望了一眼,吼道:“出发!”
李煦在城楼上站了许久,直到看不到队伍的身影才下来,周围围观的百姓也久久不肯散去,他们相互慰藉着,鼓励着,满怀期待地等着他们的英雄凯旋归来。
“不是说将海贼打退了吗?为何还要出兵?”有不明所以的百姓问。
“你也说只是打退了而已,谁知道他们哪日又卷土重来,寇家军主动出击也好,最好杀光那群海贼,让他们永生永世都不能再来捣乱。”
“原来如此,是该主动出击,只是海贼一旦退回海上,根本追不上吧!”
“以前不行,现在有顺王在呢,听说船坞那边每几日就能造出一艘新船,有船有兵,肯定能追上海贼,让他们无处可逃。”
“说起这个,你们可知船坞那边有个姓秦的管事?”
“不知,为何提起这人?”
说话的人看看左右,压低声音说:“我有个亲戚是秦村的,就是秦管事的家乡,听说他家大儿子打着他的名号在村子作威作福呢,而且还建了个商队,不知上哪挣了许多钱回来,那银子一箱一箱地搬回老宅。”
“秦村我知晓,以前就是个小渔村啊,秦管事呀,是那位会造船的秦老爷。”
“正是他。”
“可他的长子不是渔夫吗?他家的船就是他继承了去,听说这小子挺能干呀。”
“能干是能干,就是有点那个哎,不说了,人家如今发家致富了,与以往不同了,听说他在秦村霸占了不少土地呢,还大肆招收新人,不少人冲着他给的银子都自愿为他卖命呢。”
“那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嘘!我也是听说啊,这秦家长子是在海上捞的金,指不定啊,就和那群海贼同流合污了呢。”
“不可能吧,他爹能答应?百姓们能答应?”
“他爹在闽州码头那闭关造船,哪里知道家里的事。至于百姓,呵,秦村靠着他都发达了,哪里会说他不好。”
“这么说来,还真得防着点,要不要去给王爷写封匿名信,让他小心被自己人捅了刀子?你说,这群海贼来的这么突然,会不会就和秦家那小子有关系?”
李煦此时坐在郡守府的会议室里,同样听到了这样的疑问,一名官员沉着脸说:“王爷,这秦祖新若真与海贼有生意往来,必定会受海贼驱使,说不定就是他将人带上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