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象城后,李煦随乔安住进了郡守府,但这里被抢劫一空,到处都乱糟糟的,除了还有片屋顶遮风挡雨,看着破败不堪。
“作孽啊!”钱林闭上眼睛不忍心多看,他当初带人冲进郡守府,杀了人后就走了,不知道后来又有多少人光顾这里,偷走了多少东西。
他朝乔安下跪道歉:“因罪民一时冲动,导致岭南混乱不堪,损失惨重,罪名罪不可恕。”
乔安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他如今是顺王要用的人,自然不会处罚他,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便朝李煦求了个恩典:“王爷,既然钱先生在岭南长大,对此熟悉的很,可否借给下官用几天,让他帮忙做点事?”
李煦知道他的用意,点头:“只要本王还未离开岭南,人你尽管带走。”
之后的事情,李煦没有过多干预,乔安还年轻,要成长就必须要有压力,这次就是个非常好的机会,而且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船厂的位置很快就定下来了,在离象城一百五十里外的海滨,那里有美丽的沙滩,醉人的港湾,在寒冬腊月也格外暖和,如果不是任务在身,李煦都想在这住上一段时间,享受日光浴了。
李煦这次走陆路过来,还有一批人则从水上过来,不仅带来了一整船的人,还有整整十箱的黄金。
这些黄金一部分作为船厂的启动资金,一部分被送给乔安,用作收买人心和安顿灾民。
岭南赈灾其实用不了多少钱,这里人口稀少,土地面积大,野菜野味也多,而且还有丰富的海产,想饿死也没那么容易。
但乔安急需招募一批官员以及一批士兵,这些就得花钱了。
在岭南度过了五个日夜,李煦走在街上明显能感觉到变化,首先是有衙役出来巡逻维持秩序了,凡是在街上无所事事游走的闲汉经过一次警告无效后都会被逮捕,官府也不抓他们入狱,而是将人送到城外开荒种地,岭南的冬日虽然不是最佳种植时间,但也不是没东西种,因此城外出现了热火朝天的景象。
不少商铺也渐渐开张了,眼看就要过年了,百姓们再苦也想过个好年,购物的人明显多了起来,李煦随便找了一个空商铺,将一路买来的东西摆出来卖,像个真正的商人。
到了第六日,谢家的船到了,谢当家亲自领着长子和管事来和李煦汇合,而李煦也在日前给两家做珍珠生意的岭南商人送去了请帖,准备在岭南将养珠厂办起来。
强龙不压地头蛇,能在岭南站稳脚跟的大商贾基本都是背靠大世族的,暴乱时,这些世族便第一时间带人跑了,没跑成的基本都成了乱民截杀的对象,经过这次洗牌,岭南的势力划分也会有个新局面。
李煦要在新的局势稳定下来前培植一股新势力,在岭南分一杯羹,而被他选出来的人就是钱林的结拜兄弟,这位中了大奖的兄弟到如今还乐的找不到北,从极悲到极喜,这位兄弟经历了人生最跌宕起伏的一段时光。
李煦抛出的珍珠养殖计划非常吸引人,如果能养殖成功,那就跟找到一座金山银山似的,哪怕养殖出来的珍珠不如纯天然的,那也是珍珠啊。
李煦给两名珍珠商人都送了一份礼品,两盒由珍珠镶嵌的首饰,华丽精致,是一眼就能让人心动的款式,也成功获得了那两名珍珠商的亲眼。
谢当家知道,在岭南他不可能撇开当地的地头蛇垄断珍珠生意,但来日方长,他背靠顺王府,更知道这位王爷的雄心壮志,假以时日,这岭南的海域必定是他谢家的。
外人都说王爷心地善良,其实从商人角度看,顺王是个极其霸道的人,他的工厂商铺一开张必定是要以极其强势的姿态迅速占领市场,外人只看到顺王府出品的东西有多好多新奇,可有想过那些被顺王府斗败的商人也许已经倾家荡产?
谢当家冷静地想:谢家一定要一直抱紧顺王的大腿,哪日他们再犯浑,也许下一个灭族的就是谢家了。
钟家那老头子也很聪明,打从装病后就一装到底,也不露面了,由着小辈们向顺王投诚,哪里还有当日遇佛杀佛的气势?估计这会儿正躲在被窝里哭呢?
谢当家脸上露出笑意,一转头看到自己的女婿正谄媚地给顺王斟茶倒水,顿时笑不出来了,他倒是忘了自己这个好女婿也是一匹白眼狼,这次因为是顺王要求带他来,他无法拒绝,但以后,他一定要放着这家伙,否则哪天被当了垫脚石都不知道。
李煦早查过谢冯两家的关系,虽然是姻亲,早年也是冯家拍谢家的马屁,但冯少棠这人有野心有手段,还有点忘恩负义,李煦便提携他与谢家相互竞争,无论谁赢了,对他都是有利的。
而且两家有矛盾在,相互监督相互制衡,是再好不过的局面了。
达成协议后李煦就没再官养珠厂的事情了,他只能提供思路,其余的事情就不是他管的了。
在岭南逗留十日后,一支两万人的寇家军越过边境进驻到岭南地界,打着镇压暴乱的旗号,准备完成朝廷交代的差事。
寇家军声势浩荡而来,让原本还心存贼心的人彻底安分下来,乔安也顺利选出了候补的官员,一条条政令颁发下去,岭南迅速恢复了平静,街头巷尾再也看不到闲散的年轻人了。
“来尝尝,这是岭南当地的小吃,味道偏甜,你肯定喜欢。”李煦给寇骁夹了一块当地的糕点,他吃不惯,觉得腻人,但寇骁肯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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