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外人眼里,只当他是放心不下寇将军才亲自来,否则寇将军一怒之下阻拦了提亲怎么办?
寇老太爷亲自将顺王迎进门,他最近也是春风得意,书院的建设已经到了结尾阶段,等来年开春就能开始招生了,如今谁见了他都喊一声“寇山长”,这称呼可比老太爷好听多了。
不过再怎么得意,他今天都笑不出来,脸上勉强挤出虚伪的笑容,看着比哭还难看,外人不知内情,他可是知道的,这位哪里是要给寇三娘提亲哟。
一路进到大厅,外头的聘礼也有下人抬进院子,将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的,其他人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于是不少人爬上墙头围观,还有爬上树的。
刘树亲自唱了聘礼清单,他声音清亮雌雄不变,唱的抑扬顿挫,每样东西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能引起围观人群的惊呼。
“王爷太舍得了吧,这聘礼就是娶太子妃也不过如此了。”
“你怎么知道娶太子妃该下什么聘礼?说不定比那还隆重呢。”
“谁能想到短短三年,王爷就积累下如此大的家业,当年他刚来南越时,可是连落脚地都没有呢,还要借住在寇家。”
“咦,你们说,王爷是否就是那时候与寇三娘结下不解之缘的?”
众人回忆了一下,那时候寇三娘刚嫁出去,按理是没机会见到王爷的,但谁说得准呢?
不对!“瞎说什么呢,王爷与寇三娘那是假的!假的!哪来的不解之缘?”
虽然大部分人都看好王爷和将军的爱情,但总有人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希望王爷的心上人是名女子,那才是正常的人生啊。
李煦递上自己的庚帖,老太爷一脸不情愿地接了,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份密封的庚帖递过去,半途又收回手,神色凝重地问:“王爷可想好了?这庚帖交换了也就代表婚事定了,王爷再想反悔可来不及了。”
李煦笑着拱手:“还请祖父大人成全!”
呸!婚事还没定呢,居然改口叫祖父了!太犯规了!老太爷不承认自己听到这声“祖父大人”无比舒爽骄傲,从今以后,他也是皇亲国戚了呢!
如果嫁的真是寇家姑娘就完美了!
李煦伸手把寇骁的庚帖抢过来,塞进自己怀里,一旁的钟老大人狐疑地想:互换的庚帖不是要媒人过目吗?而且不是还要合八字吗?难道王爷想自己找人合八字。
大户人家确实会这么做,一来怕媒人做手脚,二来也是为了显示自己对女方的看重。
而且王爷跳过了纳采和问名,直接带着聘礼上门,显然是早与寇家商议好的婚事,等合完八字,就能下聘书了。
钟老大人还在想王爷会找哪位得道高人来合八字,结果很快就看到了,瑞金寺的方丈大师大步走进来,对在场各位施礼问安,然后就见王爷和老太爷同时将庚帖递给了方丈大师。
钟老大人又疑惑了,这老和尚什么时候还有这门学问了,合八字不都找青阳观的老道长吗?
只见老和尚将两份庚帖看了一眼,闭着眼睛默念了几句什么,然后睁开眼睛说:“这两位乃天作之合,八字极配,将来必定夫荣妻贵,琴瑟和鸣。”
李煦暗暗好笑,这和尚挺会糊弄人的,谎话张嘴就来,而且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任谁都看不出来他是瞎编的谎言。
合完八字,李煦果真当场让人写了聘书,将这场婚事定了下来,钟老大人注意到,聘书送到对方手里后,双方都松了口气,仿佛晚一步这场婚事就会变卦了似的。
钟老大人还看到寇将军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盯着那份聘书仿佛眼底有泪光,又仿佛想冲过去撕了那东西,想想外头的流言,老大人暗暗叹了口气:将军真是不容易啊,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娶别的女人,还要强颜欢笑,真是太难了。
寇骁此刻在想什么呢?他还有些飘忽,不敢相信自己和李煦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份聘书只有几个人看过,他眼力好,看到上头写的人名是李煦和寇骁,而知情的几个人都恢复了淡定欢喜的模样,外人根本不知道这上头写的是两个男人的名字。
他心绪复杂地想:我就这么要嫁人了?好想撕了那份聘书怎么办?如果能换他娶李煦过门,他一定会高兴地飞上天。
不管他如何想,这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全城百姓都在议论着今天这场轰动的下聘,尤其是那长长的聘礼,价值连城,是百姓们无法想象的数字。
“聘礼如此丰厚,寇家的嫁妆得更多才行,寇家拿的出来吗?”
“你傻啊,只要将这些聘礼转成嫁妆,再添上几抬,就足够丰厚了,咱们南越老百姓谁不知道寇家,年年贴补寇家军,早穷的叮当响了,据说这老宅都十年没修缮过了,肯定是拿不出太多的嫁妆的。”
“就怕老太爷不舍得啊。”
“不舍也得舍,否则面子上过不去,那可是顺王娶妻,嫁过去就是王妃了,嫁妆太寒酸会被人取笑的。”
寇老太爷也是这个想法,就算他盯着那些聘礼双眼发光,也不得不将它们锁进库房,等将来当做嫁妆送到王府,除此之外,他早给寇骁准备好了娶妻的聘礼,此时娶变成嫁,那些聘礼自然也就没了用处,只好添进嫁妆里了。
哎,他的独苗孙儿啊,怎么就要嫁人了呢?也不知将来到了地下,列祖列宗会不会生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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