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太监等候在行宫外,迎接帝王与朝臣入住,李煦身份尊贵,分到了一座带院子的宫殿,而一般朝臣则只能几个人同住在一个院落里,他们带来的奴仆们多数都只能住在外头,反正不少大臣在西山都有别院,不怕没地方住。
车马劳顿,皇帝连面都没露就直接去休息了,李煦却不能休息,如果他的猜测成真,那这座行宫必须严防死守,要绝对掌控在他手里。
黑夜,林钊一身黑衣从墙头跳了进来,几名寇家军察觉到异动悄声围了过去,不等林钊开口就将人包围了。
“是我。”林钊露出正脸,对他们说:“王爷歇下了吗?”
“王爷正在等林统领,大人请随卑职来。”郭孚朝来人拱拱手,然后带着他去见李煦。
郭孚原本是跟在寇骁身边的,因为这趟西山之行危机重重,寇骁不得不把李煦身边的人全换成了最可信的心腹,由郭孚亲自护卫。
李煦的屋子里并不止他自己,寇骁也在,还有两个从头到尾都罩着黑斗篷的男人,林钊见状,发现大家都挺有默契的。
“林统领来了,请坐。”李煦让林钊坐在寇骁身旁,让刘树给他上茶。
林钊落座后,一旁的黑斗篷才转过脸来,朝他露齿一笑,“林统领安好。”
“原来是司徒统领。”林钊一点也不意外,外人只知司徒勇很赏识寇骁,与他一见如故,林钊则从贾平那得知,这二人的交情非比寻常。
贾平也来了,朝林钊行了个礼,然后坐到司徒勇身边,林钊感慨道:“难怪要把苏将军留守京城,如果末将不是了解王爷,都要以为要逼宫的人是王爷了。”
确实有过这种念头的顺王爷心虚地笑笑,说:“这是陛下的安排,与本王无关,不过如此一来,倒是给了敌人一锅端的机会,如果我是老三,一定会围攻行宫也不是京城。”
“叶副将那边来的消息是说同洲那批私兵有所动作,他们分批从不同的道路出了同洲,但之后去了哪里就差不到消息了,派去跟踪的人无一例外全被灭了。”寇骁严肃地说:“时间紧迫,从同洲到西山,就算他们因为要隐藏行踪走的慢,再算上他们的准备时间,我们大概可以有十天的时间来备战。”
司徒勇早把人数算清楚了,“此次随陛下出行的京畿营将士五万,羽林军三万,再加上各府衙的衙役护卫,满打满算只有九万人,如果对方只有十万,还是能守得住这座行宫的。”
贾平却觉得没那么简单,“这个人数对方也是知道,三皇子不可能打无把握的仗,所以,要么他能拉到不止十万的兵马来,要么,这座行宫可以从内部破解。”
几位将领互相看了几眼,林钊首先说:“羽林军应该不会有问题,就算有个别人要跟着反,也不足为虑。”
司徒勇分析说:“因为是随陛下出行,算是个闲差,我便把自己的亲信都带来了,但还有两万人是原先木统领的人马,心里向着谁不好说,不过如果只是个别人有反心,应该也成不了气候。”
贾平点点头,附和道:“属下刚入京畿营不久,不敢说都能摸清底下人的心思,不过我会让人盯住几位小将的动静,一有异动立即拿下。”
“那这段日子,行宫各道门的守卫都得交给自己人把手,那些拿不定阵营的就打发出去,确保万无一失。”寇骁沉声说:“还有,如果三皇子要动手,目标肯定是皇上和王爷,皇上身边有一批暗卫,到时候护着人守在最高的行止宫,一时半刻伤不到他,王爷您尽量别和皇上凑一堆,这段时日,您最好别离开我的视线。”
李煦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明日开始就是狩猎大赛了,你肯定是要上场的,这是你大展身手的好时机,不用担心,我身边有穆岚。”
寇骁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仿佛不存在一样的人,贺遵的武功是很高,但毕竟只有一个人,如果对方发起群攻,他要护住人很难。
在场的人中只有司徒勇不知道贺遵的真实身份,李煦也不想让他知道,因此有外人在时,他都是喊贺遵的假名。
林钊与贾平也同样看了眼贺遵,知道他肯定是易容过的,否则那一脸伤疤绝对遮不住,就是不知道谁的易容术如此高明,竟然看着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司徒勇没见过贺遵,只当是李煦身边的高手侍卫,没太在意。
“那这段时日您身边至少要带一支护卫队,不能单独行动。”
这个要求寇骁不提李煦也是要带的,不仅如此,小公主这次也来了,他还得顾着女儿的安全,这种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当初招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招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呢?其实也不是没人来投靠他,只是那些人基本都被他推举入军中了。
就拿水师来说,贾平手底下有一批人就是在南越招揽来的江湖人士,他们是冲着顺王来的,与寇将军没有一点关系,所以,南越水师完全是听命于李煦的。
贾平看了左右一眼,压低声音说:“王爷,留一万水师在渤州是否太多了?看船留个一千人足矣。”
“寇家军留在南越的有两万人,剩余的加一万水师也有四万了,这是我们大半的家底了,万一失败,总不能把老底都掏空吧?总要给南越留点根。”
寇骁不悦地皱起眉头,反驳道:“王爷,若是失败了,我一定护送您逃出去,您可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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