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以为大皇子英勇无敌,兵法谋略高超,可黄军师太了解自己这位主子了,他武功高强不假,但并不聪明,脾气暴躁、心胸狭窄,西北能安稳多年,一方面是西北老将们齐心协力的结果,一方面也是匈奴内乱,无暇顾及大燕的结果。
黄军师没有易主的心思,大皇子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誓死也会效忠于他,但这不妨碍他知道大皇子不是明军名将。
“皇上也许只是随口一说,三皇子的事情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的,那时候又只有顺王陪伴在他身边,而且重点是,顺王没有趁虚而入,这让皇上对他放心了不少,比起手握重兵的您,顺王此刻更得圣心。”
“李煦自小受宠,当年那件事还以为能将他钉死,没想到他命大的很,这样的大罪也能脱身。”大皇子阴鸷地盯着桌面上的笔架,这屋里的东西一部分是原来就有的,一部分是他来之后随从布置的,看着有些不协调。
黄军师提醒道:“王爷,小心隔墙有耳,这里毕竟不是西北。”当年韩家造反,他们远在西北得到消息时,就知道这是除掉太子的最好时机,因此在后面推了一把,让韩家逼宫进行的更顺利,也让皇帝及时得到消息,成功平乱。
只是他们没想到最后李煦会舍身救驾,让他逃过了一劫。
“再派人去南越查,一定要把李煦和寇骁的事情查的一清二楚,最好弄点人证物证来,如果事情是真的,父皇绝无可能立他为太子。”
黄军师不赞同地说:“虽说好男风确实是个污点,但两人若死不承认,或者已经割袍断义,这根本不算什么,您要知道,顺王可是娶过妻的,他只要有儿子,谁会管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如果他们果真成亲了呢?”
黄军师笑了,“您觉得这可能吗?”普天之下,会光明正大成亲的男男恐怕一只手都数的出来,而且那还是低贱的农户娶不到女子才不得已和男子结契的,堂堂王爷与大将军……怎么可能?
大皇子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天真了点,一手扫掉桌上的东西,怒气冲冲地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父皇册立他为太子?他若是复立,这朝廷上下断然不会再多看本王一眼了。”
“所以,属下的意思还是刚才那个,后宫应该有喜,哪怕孩子最终生不出来,也能让皇上暂时分了心。”
“孩子岂是说有就能有的,你总不能塞个进去吧?”
“这就要看您在后宫之中有没有自己的人了,女子怀孕,说容易也容易,只是要找到合适的人不容易。”
大皇子明白他的意思了,顿时头大如牛,“你真敢想,竟然……”竟然让他给自己的父亲戴绿帽,这种事光想想就头皮发麻。
“万一事情泄露,这可是不得了的大罪,比老三造反还严重。”
黄军师淡淡地说:“又不是让您亲身上阵,就算事情败露,死的也是奸夫淫妇,与您有何关系呢?”
大皇子深深吸一口气,“咱们在京城的人有限,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吗?”
“您只要把宫里的自己人交给属下,一个月之内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不能只靠这个,不够保险,还是得想法子把李煦打压下去,他在朝中名声太好了,至少得让他身败名裂。”大皇子从小就活在李煦的光环下,这种嫉妒在重见之后越发强烈,看李煦倒霉比任何事都快乐。
“这可不容易啊,当年韩家的事没有牵连到他,之前军饷贪墨案也被证实是诬陷,百姓们已经认定顺王是好人,往他身上泼脏水反而容易惹得一身骚。”黄军师知道主子的心结,但他并不太想做这些事。
隔壁顺王府中,李煦也没睡,俞伯明大半夜敲开了王府的门,精神抖擞地拉着他说今天茶馆的生意有多好,客人有多少,反响有多热烈,估计是激动的睡不着所以才来找李煦唠嗑。
李煦撑着脑袋听他跟说书似的说了一大段话,左耳进右耳出,找了个空隙问:“俞先生,三国是个好故事,但也得您这样的口才才能将它说的精彩绝伦,否则放在别人手里只会宝珠蒙尘。”
俞伯明朝李煦做了个揖:“王爷这是抬举在下,否则将此故事卖给其他茶楼或是戏班,也能大红大紫。”
“但他们哪里有俞先生如此大义,将收入的两成都捐献给基金会了。”李煦会找他谈这件事,也是看中俞伯明不看重名利的性情,换做其他视财如命的,或者眼界低一些的,根本不会和他合作。
基金会已经正式成立了,目前只有这一项收入,钱都还没到账,洪亮就已经找京兆府谈了一笔交易。
以往,京兆府接到报案,如果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走丢了基本是不会管的,除非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被拐了,官府才会派人去找一找,但这个时代没有监控设备,各地出入也不需要证明,想要找个人真是大海捞针,因此成效甚微。
洪亮听了李煦的一些建议,跑去官府注册了一家镖局,然后跟官府说,以后有人口失踪的报案他们镖局可以免费帮忙找人,只有一个条件,就是无论是谁来报案官府都必须知会镖局一声,官府不想管的可以委托他们来办理,人找回来了功劳全算官府的。
这种好事听着很像天方夜谭,洪亮曾经是京兆府的小吏,也认识不少人,他得罪的是一名主簿,以前对他来说,得罪这样的人就基本前途无光了,但如今,他是顺王府的管事,走出去比主簿还有脸面,他拿着顺王的名帖找京兆府尹,连郑璨都要给他三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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