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忙压低信件,看看左右,干咳一声,说:“你们先退下,本王想休息片刻,别让人随意进来。”
“喏。”宫女太监们退出门外,将门关好,李煦才敢继续看信,看到最精彩的地方都忍不住硬了,他夹紧双腿,从未觉得分别的日子这么难熬过。
看完信,他趴在桌上平复了一下激动的身体,突然站了起来,将信塞进怀里,大步走出去。
门外守候的侍卫和太监们纷纷行礼,李煦大步离开,到宫门外骑上马直奔顺王府。
刘树没有跟着李煦进宫,而是继续留在王府做管家,不过王府就两个主子在,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他更多的时候会关心一下王府的生意,查查账,去巡视一下铺子,顺便教训教训不得力的下属,明明还是青年,却已经像个浸淫在宫里多年的老太监了。
李煦冲回府里时人已经冷静下来不少了,他原本是想随便收拾点行礼就去西北找寇骁的,哪怕去见一面也好,可此刻站在自家的院子里,他却挪不动脚了。
国不可一日无主,何况他还没坐上那个位置,离开一天都有无数的麻烦,别说这里去西北一来一回至少半个多月的时间,他要是突然走了,朝廷非乱不可。
刘树听到动静跑来,焦急地问:“王爷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可是有急事?”
李煦瞪了他一眼,“闲的你,收拾收拾随本王进宫伺候。”
刘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挨骂,明明是王爷说不让他进宫的,宫里不缺伺候的人,把刘树带进宫端茶倒水还不如留他在宫外的用处大,所以,刘树也没坚持。
不过能跟在李煦身边刘树是巴不得的,立即去换了太监服,屁颠屁颠地跟在李煦身后。
李煦站了一会儿已经心平气和了,转身就继续回单位上班,还好他就是老大,这中途离岗也没人敢说他,等再次进宫坐进御书房里时,已经能完全进入状态了。
刘树见李煦在忙,干脆把御书房重新归整一遍,换掉了不少摆设,李煦没空理他,等他批阅完奏折御书房已经大变样了。
原本规规矩矩的桌椅被铺上了柔软的垫子,原本正黄色的帷幔被换成了金沙色的网纱帘,原本一板一眼的瓷器也都换了一种风格,斜斜地插着几支鲜花,把端庄的御书房变成了王府的小书房,温暖舒适的那种。
李煦没料到他胆子这么大,连皇帝的书房也敢动,虽说那位已经许久不曾踏进这里了,但到底没易主,“你就不怕皇上来了看见大变样的书房生气?到时候本王肯定把你推出去顶罪。”
刘树缩了缩脖子说:“本来就是奴才的错啊,要不给换回去?”他原本只是嫌这里的摆设太陈旧了,想换一批新的,结果弄着弄着就换多了。
“算了,把偏殿收拾出来弄个小会议室,以后大臣们来了就到偏殿去商议政事,免得一群老臣天天站着腿都站废了。”
“王爷仁慈,奴才这就去办。”刘树笑着退下了。
李煦扫了一眼新书房,起身朝后宫走去,他每隔几天会去给皇帝请安,虽然多数时候皇帝不会见他,不过今天还是让他见一见自己为妙。
寇骁那边的进展喜人,李煦是没有权利把寇骁调回京城的,就算是监国的太子也没有权利批这么大的人事变动,因此,他要尽快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
皇帝的心结无非是他没儿子,可儿子也不是说生就能生的,李煦也不想捡个来糊弄他,这件事就一直这么搁置着。
后宫里冷冷清清的,皇帝已经临幸不了女人了,上回王夫人的事情给他的打击非常大,差点没下令赐死一整座后宫的女人。
赵公公看到来人急忙迎了上来,他老态龙钟,精神已经大不如前了,看到李煦依旧笑眯眯的,“王爷怎么来了?皇上在午睡还未醒呢。”
“哦,那本王进去等。”李煦进了皇帝的寝宫,就在外室里坐着等。
赵公公轻手轻脚地给他上茶上点心,也不好问他是什么事,这宫里消息传的特别快,御书房的动静他已经收到消息了,便说:“听说您把刘树带进宫了,本该如此,其他奴才伺候的不够尽心。”
“不至于,本王也没什么需要伺候的地方。”他又不住在宫里,只是端茶倒水送饭送菜而已,谁都做得了,他还嫌下人太多了碍眼。
赵公公知道他的秉性也就不多说了,两人没等太久,皇帝就醒了,听到外头的动静,嘶哑着声音问:“谁来了?”
赵公公赶忙进去伺候,低声说:“皇上,是顺王殿下来给您请安了。”
“哟,不是昨日才来过,今日怎么又来?是有事情来求朕吧?”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李煦听得一清二楚。
李煦其实完全可以把老皇帝软禁了,逼他下诏书禅位,只是觉得没必要走到这一步而已。
他进去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诚恳地劝说:“儿臣这段日子处理朝政发现了一些历史遗留的弊端,可儿臣毕竟只是亲王,不好动老祖宗的规矩,做事难免受到掣肘,还请父皇写下诏书,将皇位传给儿臣。”
皇帝怒视着他,手指也颤抖地指着他,“你……朕还没死呢,你就想着要上位了,果然是野心勃勃的白眼狼!”
李煦眉头都没皱一下,端着茶杯的手稳当当的,心平气和地说:“儿臣并非不敬父皇,只是儿臣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没有足够的权利施展不开拳脚,反正您现在也不管事了,传位给儿臣有何不可?到时候您就是太上皇,照样想做什么做什么,与现在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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