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莺叹了口气,“来此处玩乐之人,无非是高矮胖瘦不同,钱袋鼓憋不同,说到底还是来寻乐子的,只把我们姑娘当作玩物罢了。
不过公子,你不一样”
“你千万不要喜欢我哦。”
蓝暄说,“我好龙阳。”
红莺:“”
“哎,红莺姐姐,你觉不觉得这个妆面有些暗淡,像是脸色不好似的?”蓝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暗紫衣衫,像是发现了问题所在,“不如你借我一身红衣服穿穿?红衣显气色。”
“该是公子运气好,我正好有一件做大了的新衣。”
红莺说着从柜中翻出一身红衣给蓝暄换上了。
蓝暄打量着镜中明艳照人的自己,一时间有些恍惚,又有些困惑,心说:那凌盟主也不知什么毛病,这么大的美人竟然瞧不上眼,到底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中原武林这些年还行不行了?红莺不知他心中所想,只道他还不够满意,自告奋勇说:“蓝公子你稍等,我去问问姐妹有没有更好看的胭脂。”
蓝暄心不在焉地应了,听到红莺小跑着出了房门,不多时房门却又开了,像是有什么人被别人推了进来。
蓝暄侧过脸,正巧看到童临渊那手足无措想逃跑却逃不掉的窘迫,待看清自己这张脸,更是一副魂都飞了的模样。
他眼睛没瞎,脑子也不坏,蓝暄心想,真好呀,他喜欢我。
事到如今,童临渊眼看这人推也推不开,只好任由他坐在自己膝上,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放,只虚虚地揽着,一面尴尬地任由他喂酒饲菜,一面还不忘打听他的来历,只求能探得一点案情的蛛丝马迹:“兄台,不知你有何难处?为何会沦落青楼?”蓝暄哀怨道:“奴家打小便被卖入了南风馆,如今年长色衰,便又被贱价卖来了此处,命运使然罢了。”
童临渊问:“你是被拐卖的?”
“被生母所卖,算不算拐卖?”蓝暄道,“我父亲早亡,幼年便跟着母亲改嫁,哪知那继父禽兽不如,竟侵犯强暴了我,奴家当时才六岁呀。”
童临渊闻言,一时间愤慨万千,火气直冲上脑门:“岂有此理!当真是禽兽不如!”蓝暄哭泣道:“我母亲见状,不救我便罢了,回头竟将我卖了,说我是狐媚子,勾引她的丈夫。
呜呜呜公子你看,奴家哪里像狐媚子了?”
“她当真做出这种事?枉为人母!”童临渊激愤地一捶桌,然后不知怎么“哎哟”了一声。
“手疼了?”蓝暄轻轻握住童临渊的手,放在唇边吹了吹,眼波荡漾,“公子莫要愤慨,是奴家命苦”
“不是手疼,那个”童临渊扯了扯嘴角,“腿麻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
蓝暄忙不迭从他膝上跳下来,怆然欲泣道,“都怪我,我太重了,嘤”
“没,没事”童临渊揉了揉僵硬的腿,一时间表情都有些扭曲,“你坐上来吧,别让鸨母看到了,回头要罚你。”
蓝暄眯了眯眼,猫似的眼睛里突然透出几分柔情。
“你坐我腿上吧。”
蓝暄的话音刚落,童临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有人在他腰上一提,再回神时他已经岔开双腿坐在了蓝暄胯上,而蓝暄那又热又鼓的大家伙,正顶在他的臀下。
面前是光彩照人的美艳脸庞,身下是热情搏动的男子阳根,纵他饱读诗书,此时也找不到任何应对方法,只觉手足无措,窘迫非常。
“你你往后有什么打算?”童临渊思索半天,最终冒出来这么一句。
蓝暄苦情人设不崩,幽怨道:“还能怎样,听天由命呗,我六岁便入风尘,除这欢场之事,其他一概不懂。”
“昨日不可追,堂堂男儿,当自强不息,切忌妄自菲薄。”
童临渊正色道,“你读过书吗?”蓝暄摇摇头:“我不识字的。”
“我,我教你写字吧,有纸笔吗?”童临渊忙不迭从那热情怀抱中逃离,揉了揉兀自酸麻的腿,四下盼顾,还真给他找到一套未拆封的文房四宝,想必是哪位自诩风雅的恩客送给红莺的礼物。
童临渊麻利地收拾出一半餐桌,将酒水倒入几滴在砚台,一面研墨,一面说道:“读书一事,几岁都算不得晚,他日即便不考功名,寻些幕僚账房的活计,也算一条出路。”
童临渊低头专注研墨,蓝暄的脑子里却已经演了一百八十几出折子戏了。
故事大概是他们一见钟情,再到生死相许,再到他出钱供这穷书生上京赶考,再到书生高中状元却没有履行诺言前来给他赎身,反而娶了公主做了驸马,他万里寻夫只身远赴京师,受尽磨难,甚至滚了钉板,最后书生不认账,当他乞丐一般赶了出来,他当众人面痛斥书生薄情寡义,并怒沉百宝箱就在他沉百宝箱这会儿,童临渊将毛笔沾了墨水,放到了他手里:“随便写点什么。”
蓝暄眨眨眼:“奴家不会写”
“无妨,来,笔这样握。”
童临渊站到了蓝暄身后,两人右手握着右手,胸膛贴着脊背,“我教你写你的名字吧。”
童临渊握着蓝暄的手,略一沉吟,最终落笔写了“鸿英”二字。
蓝暄心中一动。
他当即决定不沉百宝箱了,还是强抢民男吧,驸马也一样抢,啧,小意思,应该的,这都是他魔教中人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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