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敖吒不同的是。敖吒是有一个所谓亲戚成为他的监护人的,他以监护人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贪他家产。而郁修的家产则是被亲戚们直接明抢拿走又撵走郁修的。
论理,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去要回自己的一切。就算觉得打官司麻烦,他一个道士想要惩罚人不是有千万种办法吗?但他没有。
曾几何时,敖吒带入了自己的情况,都替郁修愤愤不平。
郁修只说:“我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拿的?他们拿了东西以为是占便宜了,可我的东西他们能看到几时还是个未知数。顺其自然吧。”
只四个字顺其自然,敖吒听见这话没过多久,就见郁修接到一通电话。郁修没避他,开了免提敖吒听得清清楚楚。
郁修那几个所谓的亲戚合伙开了个鱼塘,用钱好巧不巧的刚好是郁修父母留下的那些钱数,他们费尽心力地养了一年,准备捞鱼了,偏偏这时候有一人跟村里的混混因为几根垄地的事情打起来了,将对方打得鼻青脸肿,对方一气之下买了百草枯全都倒进了他们合伙开的池塘里。
偏偏当天几家人为了庆祝要开塘卖鱼,都捞了几条回家炖了吃。这吃完,那一大家子就几乎死绝户了。
仅仅活了几个人,报案后要分家产,有死绝户的人家,资产要平均分给有继承权的亲戚们,就把郁修也找到联系上了。原本是没有郁修的份的,只是全村都说这事是郁修这个当了道士的人在做法害的,生怕他继续记恨,幸存的几个亲戚一商量,就把当初家人贪墨的那点钱全都还给郁修了。
里里外外郁修一分钱没损失,可欺负他的人却家破人亡了。
也是受了这一影响,关于敖吒家里情况,他也放任了。
虽说在敖吒心里他们贪心不足,报仇应该自己动手才痛快。
郁修的想法却不一样。他是被欺负了,可他跳出这件事来看,觉得没有他的介入,那些人也能自食恶果,且不会有其他损失,那他什么都不会做。但如果一个恶人,哪怕还没行凶,只要他会造成极其恶劣的结果,那么他就会毫不犹豫地下手,防患未然。
这一想法,也许说出去并不会有人理解。毕竟杀人偿命,你必须杀了人才需要以命偿还。可郁修眼里,一个即将被你杀的人的命,远比你的命值钱。只要你对其有了杀机并打算付诸行动,那么你就该死。
不看过程,只看结果。不论因果,只要得失。
这便是敖吒的师哥。
那个师父口中,千年不遇之才——郁修。
不过不论他们师兄弟二人的性格是多么迥异,这份兄弟情分却是刻在骨子里的。
“因果不仅仅是轮回怨念,更是承负。若是只看一时因果,那未来所失去的,可就不仅仅是这些了。”郁修手指伸向空中,感受风自指尖流动,“这世间万物,从来不是某一刻的因果能决定的。”
蝴蝶效应中,其中一环可能会影响最终的结果。可千千万万的蝴蝶效应放在一起,就很难从中剥离出自己需要的一环。
敖吒听着,似有所悟,却又摇头道:“我是参悟不了这些高深的东西了。”
郁修笑道:“那便不必在意了。你若不喜生杀戮,也是你性格使然。你欲杀之而不能的人,我能;你下不了决定之事,我亦能。你我兄弟,这些事从来不必分彼此。”
敖吒只笑道:“也只有师哥这样的人,即便双手沾满血腥,依旧是这世间最干净坦荡之人。”
这世上的规则从来都不是只有一种。否则,也不会有诸子百家的百家争鸣。而末世,更是将从前认知中的所有一一打破。
郁修也许不是对的,但有他的意义。
郁修一笑:“干净算不上,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敖吒回头见枕头走慢了,伸手拉了一把。
笑道:“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想干点什么呢。”
给枕头找头,这是枕头想要啊。敖吒身为同伴又有契约在身,就一起去了。其实论起来,没有敖吒枕头一样可以顺利的将脑袋一一找回来。甚至没有敖吒在中间一再阻挠,枕头对人没什么感情不会顾及,速度还会快很多。
郁修只笑。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山门口。
当初郁修就站在那门前送走的敖吒。
山门的周围已经被收拾出一片了,现在又爬来了些变异植物,但照比其他地方已经算是干净的了。
郁修从空间里取出镰刀又收拾了一下,敖吒也拿出镰刀帮忙,结果忙了半天还被郁修嫌弃收拾得不干净。
敖吒干脆收了镰刀先进山门。
一路走过去,走马观花。
枕头走到井旁边,歪头往下看。
“还记得?”敖吒蹲在旁边笑道。
枕头摇头:“记不清了。”
敖吒忍俊不禁道:“你掉进去过。”
……
“不可能,我不知道的事情就没有!”枕头十分坚持道。
敖吒也没打击它,坐在井口回忆这个院子里的种种。
那时候枕头刚十斤多,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所以身上的毛总是很脏。就凭借郁修的本事,怎么可能不把它搓干净?
有一回枕头为了不洗澡,郁修刚把他按水里回头按个沐浴露的功夫,他就窜出去了。满院子跑一圈沾一身灰后,在满院子十几双眼睛瞎直接跳入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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