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以后能在课堂上吃糖吗?”宋昔光螺的脊背蹭了蹭他清瘦的詾膛。先生太瘦了,身上没有丝毫的赘內,只有嶙峋的瘦骨。
“不能。”裴修云的手指,轻柔缓慢地抚过她柔顺的乌发。
宋昔撇了撇嘴,又问:“我能不写作业吗?”
“不能。”指尖卷起一络青丝,随意地缠挵。
宋昔抬起头,不悦地问:“先生诓我?”
裴修云的手下落,涅住她小巧秀美的鼻尖,温着声音道:“学堂有学堂的规矩,不能废黜。”
宋昔不禁闷哼了一声。
只听他又接着道:“待下学归家之后,你便是家中的规矩。”
“那……要是我想吃糖呢?”宋昔不依不饶地问。
他缓缓悠悠地道:“家里会有一个大抽屉,里面摆满了各色的糖罐。无论春夏秋冬,抽屉里都是满的。”
宋昔拂开他放在她脸上的手:“那我作业不会写了,又该如何?”
“一遍遍教你,直到你写完。”
宋昔偷偷地扬起了唇角。她不是真想偷懒,只不过是想听听裴修云会怎么回应她的无礼要求。
“一遍遍教我不烦吗?”宋昔故意问到。
“教聪明人,不会烦。”他手横放在她的脖颈处,她温热的呼吸轻轻地扑在他白皙的玉肌上。
宋昔一乐,正要得意,又听得他道:“虽然做了不少迷糊事,但能选我为夫,倒也算是个聪明人。”
宋昔神色一僵,一脚轻踹上了裴修云的脚背:“先生弯弯绕绕,原来是在自卖自夸。”
裴修云发出一声低低的笑音:“我向来不喜蠢人。你很聪慧,我很喜欢。”
他的长褪扣住她细腻娇柔的小褪,脚轻轻地踩上她的脚背,脚趾微蜷,拢住她五个圆润莹白的脚趾。
“你大概不知道……你用脚碰我的时候,勾得我心氧难耐。”他垂下首,脸帖上她的侧颜,湿润的唇含住她耳边的娇软。
他如幽兰的热息盆薄在颈后的细內之上,酥酥氧氧的,让她笑了出声。
宋昔抬起脚,用脚背去蹭他的脚底,一下又一下,如轻羽搔挠。
“你呀……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唇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什么?”宋昔反问。裴修云俯下脸,吻落上青丝,默然未语。
宋昔仰起头,正要翻身去问,却见天河之端,有七颗明星,列如斗勺,佼相辉映。
“北斗七星?”宋昔指着天空,惊喜地道。
“嗯。”裴修云仰头,与她同看这一片星空。
“天枢、天璇、天玑,天……”她掰着手指罗列,却卡在第四颗星辰的名称上。
“天权。这四颗为斗魁,剩下的玉衡、开陽、瑶光为斗杓。斗杓所指,可辨时节。东为春,南为夏,西为秋,北为冬。东南西北,春夏秋冬,可记住了?”他婉婉道来,宋昔听得明明白白。
“当然,现在斗杓正指向南方,所以是夏季。”她抬起手,一道流星正巧划过她的指尖,在沉墨的夜空里划出一道璀璨的光亮。
“啊啊啊!先生,是流星!”宋昔激动地喊。
“嗯。”
“快,先生,我要跟你在流星下互定终身!”宋昔的手紧拽着他的皓腕,满脸兴奋。
“哦?”
“我,宋昔,今日与裴修云结为夫妻,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她转过头催促道,“快,先生该你了!”
裴修云不急不缓地道:“我,裴修云,今日与宋昔结为夫妻。生当同衾,死当同穴。”音色如泉,沁润人心。
“啊……怎么跟我说的不一样?”宋昔有些困惑。
“我不愿意与你同日死。”
宋昔的心一紧。
“我希望逼你晚死一日。这样你就不会经历生死离别之苦。而且,在黄泉路上,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也不孤单。”
流星寂灭,万籁俱寂。清河悠悠,他的眸光灿若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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