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恢复点意识,狐柳马上垂下耳朵,他巴不得刚刚就已昏死过去什么都没听到。
“你要拿这种事情冒险吗?”白言甩手将笼子扔出去,一旁站着的朱厌忙接过。
苍伐定定打量着人,白言梨身上的柔软从白言这里看不到半分,别扭过头就是变态了。
可是能如何?动手教训?
“你打算怎么样?”其实自己也不是太在意狐柳的下场,也不知怎么话赶话变成现在的对峙。
“先送回皓月,”白言补充道:“不会让六尾狐一族找到的。”
“……”
“办完事了自然会放他出去。”
苍伐妥协般长叹口气,抬手示意了下。
白言望着他,神情间可见迟疑。
只是苍伐手还抬着,人无奈,一步三挪上前。
苍伐一手将人拎到怀中抱紧,泄愤般用力搂着人的腰。
白言没有挣扎,苍伐只用了会力气慢慢又松开了,他拉着人的手到一旁,认真道:“放下我觉着你难沟通的问题,现在,我得给你说说家里的情况。”
居住在妖府中的一些重要成员,主要还是得介绍爷爷和兄长。
白言这会倒是恢复正常了,很仔细的听着,苍伐观察到他变化的脸色,直接道:“你想问我什么?”
“他经常打你吗?”
关注的重心不对,苍伐警告道:“所以记得躲我兄长远点。”
……
苍伐的警告还在耳边,不过白言微笑着凝望汹涌的冥河水。
苍伐站在水中央,如今脸色很不好看。
一路来,白言也曾好奇询问为何冥河方圆近千里居然会如此荒芜,别说妖族就连妖都不太能看得到。
当时苍伐只回答说因为冥河近来不太平,附近的妖都跑光了,白言于是又追问为何不太平,苍伐又说因为家里的长辈们生了点气。
他越是轻描淡写,白言明白背后隐瞒的或许越激烈。
他有这个心理准备,可还是没想到……本平静无声的冥河汹涌如大江,白言一步步靠近到河水边。
苍伐本以为能有妖来迎接,结果……头顶是昏暗的天,周围明明没有风河水却翻涌出两三米高的浪。
刚在外围便很不正常了,上次带着两位下仆来,司尾和朱厌还是大妖就有些受不了冥河水的雾气,今日靠近时,雾气扭曲蔓延的更加厉害。
苍伐本以为白言多少会有些不舒服,人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手拉着手,苍伐将人带到“家门口”,可看情况……应该是很不受欢迎,如今自己已踏入冥河中,灯也打了,可亡死气息丝毫未减弱。
“我要下来吗?”白言像是没有察觉到危险,在河岸边出声。
苍伐犹豫了下,伸出手去,“来。”
若没有玄蛇一族的灯指引,再厉害的妖也得淹死在这条河里,如今苍伐虽在,情况好似也不乐观。
白言试探着一只脚先踏进冥河中,苍伐在一旁扶着他。
一人一妖往前走了几步,慢慢的,冥河水还到苍伐小腿高却逐渐淹到了白言的胸口。
人没有惊慌,观察着流动的河水笑了声,“这是下马威吗?”
误以为下马威还好的,苍伐突然紧了手,水中某股力道正试图将他和白言分开。
这劲头已不像是要给下马威了,苍伐知道白言这趟来要吃些苦头,可没想到会如此过火。
眼看有自己护着,人还被迎头打来的浪拍进水中几次,苍伐仰头吼了声。
白言将口中的水吐出,用另一只没被苍伐牵住的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剧烈咳嗽起来。
苍伐想要靠近,然而水下似有无数只手拉扯住了自己的脚。
白言缓过口气,很是平静道:“看来是有妖想我死在这里。”
也不意外,谁会愿意自己的“家人”受到伤害,苍伐的脾气性格无法直接跟他顶撞着来,所以干脆假装同意哄着他将人带回来然后趁机杀死?如此办法倒也算个招,只是有些曲折。
“你在胡说什么?”苍伐怒了,他从白言眼中读懂人的猜疑。
“让你也这样狼狈,”白言笑了声,看苍伐被打湿的头发调侃道:“你能想到自己在冥河会被淹吗?”
苍伐没有想过,但他相信兄长的承诺,张嘴想要说什么,忽然整条河流似倒转般,水流往反方向涌动。
他再拉不住,一瞬间白言就消失在了河水中。
“兄长!”如此阵仗,族中只有一两位可以办到,具体是谁很好猜了,苍伐摆脱水下的力量后马上要去救白言。
然而黑云遮盖雾气缭绕,散发着死气的空间里忽然亮起道白光。
苍伐下意识仰头,看到本该沉到冥河下的人类这会正悬浮在半空中,双脚离翻涌的河水有半米高的距离。
“白……”唇启却只喊了一声,只因半空中的人这会正闭着眼周身散发淡淡柔光,刚湿透沾身的衣服这会已经干干净净,柔光以人为中心一点点向外扩散,仿佛白言是个太阳。
冥河之上,本不该有任何人妖或半妖能够飞起来。
白言如今立在那,似完全隔离出另一个世界。
“多谢欢迎。”睁开眼,人毫无感情的打招呼。
“区区家畜,岂敢放肆!”有严厉声响起,从四面八方。
苍伐蹙眉要上前,身后却有力量将他禁锢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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