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有,一切恢复正常后,很多人类将获得修真的能力,冲击最大的一定是皇城应龙一族,”白言平静道:“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要不安宁被分散精力,水彻底浑了,对冥河是有利的。”
想的还真深,不过现在是为了自己在算计,苍伐心里还是高兴的,只是,他问道:“你这么做,跟你合作的那家伙不会翻脸吗?”
按照原本的计划,到时候应龙一族将面对层出不穷的麻烦,而冥河也将因为被扣上帮助人类的帽子事事受限,良龟一族能造成的麻烦有限,到时候离朱就能抓住时机快速壮大。
如今,别管早该死在一百多年前的火亨为什么没死,又为什么出现在不归山,对极为注重血脉的四族而言,总之他是离朱一族的嫡系,等同于让离朱一族也被迫掺和进来了。
“或许会吧。”白言耸肩,语气并不在乎。
苍伐莫名想起一句话,“你这是过河拆桥?”
“不算。”白言冷漠道:“合作的过程中他也隐瞒利用了我许多,只能说彼此彼此吧。”
“回去吧,”苍伐无意再说这些,慵懒道:“这次我一定要好好睡上一觉。”
“其实,我也有好奇的问题。”白言语速放慢。
苍伐拿脑袋碰碰他,示意人伸手将自己抱到怀里去,“想问什么?”
白言沉默了许久,苍伐没有催促。
“如果,那个疯子的故事是真的,”白言沙哑道:“如果夫君你是他,你会做什么选择?”
“如果?”苍伐当真好好思考了下,如果自己是那个疯子?
其实说来有一点相同,自己和那个疯子都曾遭遇伴侣的欺骗和背叛,不过比自己惨多了的是那个疯子小时候的经历,和自己不一样,从小被人类圈养折磨,换了自己……
苍伐老实道:“估计也恨人类,也会想着杀光他们,毕竟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不出这口恶气怎么行。”
白言没有打断他,苍伐继续说道:“但在我爱上那个人类后应该会停止杀戮。”
“是这么容易放下的吗?”白言轻声问。
苍伐摇头,“不容易放下,很不容易放下,但是又如何呢?我们生来就应该快活,喜欢上一个人爱上一个人的心情是愉悦和快乐的,但仇恨是痛苦的,所以这么简单的选择很难做吗?”
白言像是被他的话给震撼到了,脚下慢了一慢,不知该说什么。
“快乐和痛苦中选择一个,傻子都知道要前者吧?”
血海深仇恩恩怨怨,到了苍伐这,只剩下如此简单的快乐和痛苦二选一,白言忽然仰头笑了起来。
苍伐倦意袭来,懒洋洋道:“我先睡一会。”
他说睡一会,可闭上眼后再没睁开,白言日夜赶路终于在第三天回到冥河,没了上一次来的那动静,他很顺利的回到妖府中。
苍修嗣和苍浮早等候在门外,见着他一人归来,很快将目光落到他胸口。
白言跟着他们回到房间,将怀中彻底睡死的小蛇抱了出来轻轻放到床上。
苍修嗣一手摸着苍伐的身体,苍浮则转眼看向他。
白言将当日的情况大概说了几句,苍浮很快抬手打断他,“剩下的我们都知道了。”
不奇怪,事情过去也有三天了,以冥河的势力想知道什么都打探出来了。
“他怎么样?要睡多久?有没有危险?需要我做什么吗?”白言第一次如此失态,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苍修嗣坐在床沿,老者的声音相当冷淡,“毁了一颗妖珠,等同于剥了千百次的皮,他陷入沉睡也是身体的自我保护。”
“嗯。”白言的目光还紧紧黏在苍伐身上,“需要睡多久呢?”
“用上头的时间来计算,”苍浮接话,“短则十年,长……”
白言很紧张的看过去。
“说不好,就算醒来了,也还需要漫长的时间去恢复,并重新一点点修炼妖力。”
“我们听这孩子说起过,”苍修嗣并无苍伐在时的为老不尊,如今的他很是威严,“他答应给你半年时间缓冲去收拾皓月那个烂摊子,如今上面的情况,你可以想象。”
白言能够想象,结界初开,很多人类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皇城下的军团不知道有没有撤去,各地的混乱也需要去整理,皓月七星中摇光扔下令牌等于是退出了组织,天璇和天玑受了重伤,其他人还处于昏睡中,这是最需要自己的时候。
人类需要皓月去带领改变,皓月则需要自己回去引导。
“你走吧,”苍浮将自家弟弟抱了起来,“我们会将他送去冥河最深处让他好好在那休息。”
白言的视线跟着苍伐的身体移动,突然开口道:“不,我留下。”
“?”一老一小,冥河的两位主导者露出诧异神色齐齐看向白言。
白言却还盯着苍伐,“他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
虚弱到别说妖了,就连普通人都能轻易将他杀死。
“苍伐在冥河是安全的,”苍浮并不是出于关心白言才说这话,“你也还有半年时间,你可以在半年后回来。”
“不。”白言摇着头,一点点转移目光看向苍浮那张跟自家伴侣有七八分像的面容,坚定道:“我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他,我得守在他的身边。”
“那你的皓月呢?”苍浮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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