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m”段雨灵不清楚方度所指的edm是什么音乐,但总归应该不是她所知道的那个电子邮件营销的含义。
其实无论是郊区,还是娱乐会所,段雨灵打心眼儿里都挺反感的。
如果换个别的相亲对象,她一定会气愤地拂袖而去。
可正因为对面是方度,尤其是那个曾经为了冤假错案只身走了二十多公里山路的检察官方度,对方光是顶着那张近乎完美的皮囊冲她笑,她就跟吃了药一样直点头。
她相信,方度是人间不可多得的圣人君子,何况他是律师,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事实上方度确实没对她怎么样,上车前还很礼貌地为她拉开了副驾驶的座位。
可眼见上了绕城,真的是开往郊区,周边的路途越来越凄凉,甚至二十分钟后,他们下了主路,方度沉默着一打方向拐到另一条乡间小路,车身周围真的彻底没有一点灯火了。
时间不到八点,段雨灵抱紧双臂却有些害怕,连话都不说了,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睁大双眼瞪着车窗内反光的自己。
接近一小时,迈巴赫停在了一片废旧的厂区。
方度下车,这次没用他去拉开车门,段雨灵自己主动从车上跳下来,快速跟上他的脚步,甚至在附近枝头有猫头鹰发出古怪声响的时候,还立刻用手指去捏方度的手掌,试图找寻一些安全感。
方度面上挺柔软的,玉兰双腮被前方的霓虹招牌点亮,他不动声色的躲了一下,像颗松杉似的站的笔直,隔着个非常安全的距离垂着鸦色的眸问了一句:“怎么了,段小姐?看来是我疏忽了,你不习惯来这种地方吧?我平常工作压力大,晚上是喜欢过来放松的。”
顿一下,略带惋惜,“看来我们兴趣不合。”
段雨灵当然不喜欢夜生活,可她嘴y啊,立刻松开握紧的拳头大着胆子走到前面带路:“小看人,多试试不就喜欢了?我也可以喜欢这种娱乐呀,有什么大不了的。”
方度耸肩为她推开深宵的大门,其实这地方方度并没来过,他平常很少泡在酒吧,当律师后是没有时间,当检察官时不仅忙,纪律也不允许,但离职后那一小段时间里,他倒是经常跑到环球一号楼下的深宵去鬼混。
那时候的深宵还没起火,大楼里也够鱼龙混杂,最适合颓废的失意人找个角落沉沦买醉。
新址是去年开业的,方度只是听了那么一耳朵,正巧这地方够偏僻,他今天得以将段雨灵带过来,拒绝地更彻底一点。
果然,新深宵还是继承到老深宵的衣钵,这里仍然是肉食男女的天堂。
刚一走进去,震耳欲聋的音乐就要将段雨灵撞倒,这里可没有禁烟区,放眼望去,宽阔的场地被人头填满,摩肩接踵到近乎b仄,几乎所有卡座上空都盘旋着迷雾一样的二手烟,灯光太昏暗,还来不及看清任何人脸,已经有几道蓝绿色的激光扫进她的眼睛。
眼前阵阵发黑,段雨灵还在驻足,方度已经先走一步,指着楼上的位置示意她跟上自己。
这里确实是工厂,原始的工业风被极大程度的保留下来,地上甚至没铺瓷砖,干脆是颗粒粗糙的灰色水泥,一楼舞台中央的灯光闪得最厉害,不少人在周围放肆地高声呼喊,因为有rapper正在里头上蹿下跳地吼着段雨灵听不懂的蜜x说唱。
点单后酒水上得很快,今天碰巧小白杨在楼下为发小支场子,作为半个老板自然要招呼熟客,何况白杨对方度的印象很深。
他当年的新闻报道,哪个总和警局打交道的前任社会渣滓没看过?
看过,骂过,啐过,但说实话,面上都装得跟大爷一样,哪个心里头都会有些许触动。因为那种案子,有可能发生在任何一个底层人的身上,他们,能感同身受。
上来送酒的时候啤酒洋酒满当当地摆了一桌,白杨如今当然不是以社会流氓兼纹身师的身份和方度讲话,他如今是他媳妇儿的圈养犬,蓟城有名的新兴艺术家,但他对待同性呢,还是习惯用那套混社会的情怀。
一根烟递过去,火机点着,人也就要走了,单单撂下一句:“久不见,常来着。”
段雨灵还没张嘴说自己不会喝,对面的方度眼皮都没抬,已经熟练地叼着烟,单手拎着两瓶啤酒,对了瓶嘴儿往桌上一磕,变戏法似的,即刻撬开了三四瓶白福佳。
“你怎么还抽烟啊!”段雨灵眉眼皱着,很显然,她没想到方度会和夜店老板有交情,再其次,方度脱了大衣,扯了领带,眼下毫不在意身上西装衬衣上的褶皱,随便地露出喉结和小面积的诱人胸肌,哪里还有个检察官的样子,律师也不像的,分明是个妥妥的斯文败类。
轻轻嘬腮吸一口烟,碰巧发丝滑落在额头,眼神不干净了,斯文都没了,只剩败类了。
段雨灵还在怒其不争,方度吐出一口略甜的雾气,他不喜欢这种韩国烟,但做戏肯定要做全套,还要装作抽得很享受,眼神散漫,随意越过段雨灵往楼下扫了一圈儿。
本来是想找个合适的暧昧对象,随便撩撩击退对面的乖乖女,可谁知道,只一秒,他眼底就亮了,烟呢也从齿间顺带捏出来灭了。
因为楼下西侧最靠近舞台的卡座里,有个他很眼熟的身影。
超短裙,膝下靴,两只裸露在外的好腿白得几乎能洇出光来。
电动小马达似的,正在全方位高频率地扭动着自己的翘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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