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
克洛伊抬头就看见了富冈义勇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免有些意外。
义勇张了张嘴刚想回答他,克洛伊就听见了另一道熟悉声音:“风之呼吸·一之型 尘旋风·削斩!”
强劲的螺旋风刃如同一道冲击波,直接将房间间隔的木板和旁边的柱子冲撞的粉碎,在飞散的木屑中,克洛伊看到了不死川那张比鬼还凶恶的脸。
“你这小鬼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了吗!说了不要单独出任务!你想死就直说!”
呃……死是不可能这么容易的……
克洛伊很想说自己比小强还小强,但他现在的注意力明显不在这上面。
他愣愣地盯着被不死川撞碎的柱子看了一会,颤抖的发出尖叫:“你把承重的柱子也给斩断了啊!你这个白痴!”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听到克洛伊又傻乎乎的一个人跑去撞鬼,都立马担心的跑来了
这时候的响凯还不是下弦,他应该是第二次获得无惨血液时被提拔上位的,感觉他也是个可怜人,只是需要别人的肯定而已
第39章
“父亲, 快看,这是我自己写的俳句。”
“今日的乐谱练习完了吗。”
坐在房中的男人擦拭着手中的骨笛,头也不抬。
“……还没。”
“那还不快去!与其每天花心思在那些无用的事情上, 还不如好好练习你的琴技!”
“是……”
男人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缩在门后的男孩垂下肩膀, 失落地走了出去。
他生于一个声乐世家, 父亲是镇上有名的大乐师, 总是会被各类官员藩主请上府中演奏, 作为乐师的儿子, 他理应继续承袭技艺, 但他在音乐上的天赋却没有父亲那么高, 学了几年,却造诣平平, 只是勉强能照着乐谱演奏出来而已。
因为父亲在音乐领域的名声, 有不少达官贵人把他们的孩子送来学习的, 他身为乐师之子, 弹奏乐器的水平却比常人家的孩子还要差, 不仅父亲颜面尽失,他也在同龄人中受尽了嘲讽。
为此, 他付出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要面对各式各样的音乐课程,早上练声,下午弹三味线、古筝、十七弦……毫无疑问, 全都由他的父亲亲自授课。
生在这个家中,他注定必将和乐器共度一生。
虽然日日夜夜的背着乐谱,但在男孩的心中,却藏着一个小小的梦想。
他想要成为一个作家,拿着手中的笔,写出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他不知道这个梦想是什么时候在他心中种下的,或许是他第一次翻开源氏物语的时候,或许是听家里的老仆讲那些怪诞故事的时候,书中有千千万万个不同的世界,如同细碎的星辰,虽然微小,但却闪着耀眼的光。
在一个晚上,他按照父亲的要求练习完三味线之后,第一次拿起了笔,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第一个故事,稍微描绘出了他构思的世界里的一点轮廓,虽然用词和文笔都十分稚嫩,甚至连语序读起来都不大通畅,但他仍然十分兴奋,因为他看到,那个名为梦想的种子被自己的热情浇灌,正在慢慢地破土而出。
然而,那种子还没正正地萌芽,就被严厉的冰霜残忍地冻坏了。
父亲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贬低那些文人墨客,讽刺他们穷酸样,作家是个不赚钱的职业,他觉得写作这种事在父亲心里还比不上一根琴弦。
他也不是没有试图证明作家的伟大,他列举了古代文人对社会作出的各种贡献,试着像那些贵族武士们一样进行俳句创作,父亲的态度并没有改观,只是催促着他去练琴。
若是父亲知道他在背地里偷偷写故事,肯定会暴跳如雷,指不定会把他赶出家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见父亲对这件事如此排斥,还得靠着父亲才能活下去的他选择了妥协,继续学习乐器,没有再敢提写作的事。
父亲在他二十岁那年染上了肺炎去世,没人阻止他写作了,但经过多年,他早已放下了这件事,安心地当一个鼓师,和其他乐师一起到不同的官员家中演出,每天都过着枯燥无味的生活,在鼓声中开始,也在鼓声中结束。
在去式部省文官大人家中演奏时,他遇到了一名老妇人,重新唤醒了他那颗热爱创作的心。
那位老妇人看上去有六十多岁了,身子骨还算硬朗,在文官家干了近乎三十年的活,那天文官家中的宴会举行到很晚,演奏的乐师们都疲惫不堪,他想找个清净的地方歇息一会,走出院子,就看到了坐在后厨门口的那名老妇人。
她跪坐在地上,身前放了一张小茶几,上面点着烛火。
他见那名老妇人伏在案上低着头,表情极其专注,看上去像是在钻研着什么,有些好奇,情不自禁地走上前:“您是在给家人写信吗?”
妇人先是被他吓了一跳,随即笑着回答道:“不是的,我是在写故事。”
“写故事?”
“是啊,要送去登报的。”她长满了厚茧的手握着一只笔,姿势不太对,写出的字也歪歪扭扭,但她却没有任何心虚,坦然地展示自己的作品:“明天一早,送报纸的千太会帮我把这个拿去报社。”
“然后刊登吗?”
“不,哪有那么简单。”妇人笑着摇摇头,“要经过选拔的,只有优秀的作品才能登上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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