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迟两人前后下了马车,驿站门前把守着一队官兵,他们身影挺拔神色肃然,腰间都悬着柄长剑,右手整齐地放在剑柄上,以求能在发生意外的第一时间,抽剑而战,光看架势便与普通官兵有些不同。
“站住!!”
“来者何人?这里乃是朝廷驿站,无关紧要者,速速退去!”有一将领打量着二人,抬手喝停她们的脚步,眼神中满是警惕提防。
“还请这位大哥通报一声,我们珍宝阁前来接人了!”肆瞳见状不紧不慢地把藏在袖中的的纯金令牌了拿出来,这是商迟为了掩盖她身份,特意交给她的。
“珍宝阁的人?等着罢。”
那将领看罢一眼令牌,又眼神中略带轻浮不屑,他招了招手唤来了一位侍从,对那人耳语了几句后继续拦在了门前,没有丝毫要放她们二人进去的意思。
过了许久,商迟盯着眼前的驿站,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手中的骨扇,眼神越来越低沉,怎么现在就连一个朝廷的看门狗都开始瞧不起珍宝阁了?
“瞳儿,哎呀,我的腰有点酸了。”说着她有些无力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腰,当然这也引来了将领异样的视线。
“奴家晓得了。”
肆瞳叹了口气,面具下的嘴角挂着丝无奈的微笑,果然这家伙就真的做事不考虑后果。也罢,若是她每次做事之时都会犹豫,那也就不像她了。
将领本就对这两个人心生警惕,再一看那名带着奇怪狐狸面具的女子突然向前走来,当即抽出了腰间长剑指向她,同时大声喊道“你越界了!快退下,你若是再往前一步,可莫要怪我等手下无情!”
话落,其他官兵动作整齐地抽剑而出,明晃晃的剑尖儿对着肆瞳站成了一排。
“不自量力。”
肆瞳抬手一挥,一股绵软的内力向着他们拍了过去,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危险,反而嗅到了一种浓郁的花香。
这香气绵长味甘,倒有种让人飘飘欲仙的快感。
“噗通。”忽然有个官兵直挺挺地倒在了原地,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像下饺子般地都倒了下去。
将领虽然中毒不深,可却也没了战斗能力,只能麻木的站在原地,僵直伸手想要拦住他们,可这一切都是徒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个女人走进了驿站。
待到她们二人刚踏进门槛,便瞧见有一个身穿黑袍胸绣猛虎的蒙面侍卫站在旁边,这人像是在等她们,见商迟与肆瞳进来了,便抬手做请的姿势,先走一步带路在前。
“无趣。”这人明明都知道刚才在门外的事,可她却偏偏在里面等她们!
商迟摇着扇子径直跟上,肆瞳慢慢走在她身后,心中既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待会若是江流相见该与她说什么,她还是个孩子,自己如果直接讲出来羽族的一切会不会吓坏了她?
侍卫带着她们进入了一个房间便停下了脚步,前方朱帘轻纱随风而动,隐约可见最里面朦胧的身影。
还没等进去,商迟的脸色就有些白了起来,她喉部吞咽了下,握着扇子的那只手有些颤抖,甚至差点就让它滑落在地。肆瞳看着商迟这幅模样不禁皱眉,难不成里面有一个连她都打不过的高手?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一道温和委婉的声音传来,就连肆瞳都感觉到了里面的人的端庄优雅,而且并无一丝任何内力波动传来,这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可商迟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呢?
完了
商迟额角冒汗,一双脚像灌了铅般动弹不得,白姐姐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了?”肆瞳看着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忍不住小声问了句,谁晓得商迟忽地躲在了她的身后,像是遇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没,没什么。”
商迟结结巴巴,一弯腰躲在肆瞳肩膀后面,偏着脑袋鬼鬼祟祟地朝着里面瞅,越瞅那朦胧的人影她心里就越慌。本着商迟是打算跟魔教结清了恩怨,再去寻白姐姐回来,谁知道一切竟是这么巧合,居然在这里碰上了她!
若是被白姐姐发现了自己……会死的吧。
“咕噜。”她吞了口口水,眼睛里满是心虚地小声道:“你,你且先进去,我跟在你后面。”
???肆瞳满脸的不解,眉毛皱成了麻花,若不是面具掩盖住了她的表情,恐怕商迟看见都会笑出声来。
她这又是搞什么把戏?
心里虽然狐疑,肆瞳还是撩开垂帘走了进去,一眼就瞧见了坐在茶桌旁的紫衣女人。无他,这个女人的气质实在是太出众了,就是想让人忽略她都难。
“你们是来接人的…”白孀说着左手扯袖右手持壶,浅绿色的茶水涓涓淌入茶杯中,她放下茶壶,端起刚刚倒好的茶水轻嗅一下继续道:“还是来我这儿抢人的?”
“……是我等失礼了。还望姑娘莫要怪罪。”
肆瞳沉默片刻,抱拳赔礼,只是那个本应该出来管事的人,此刻正躲在自己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那位姑娘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害羞了??”白孀从一开始便注意到了,这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女人身后,还躲着一女人,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躲,但是她打心底里有些好奇。
“这……这是我家姑爷。”x1
“师傅!瞳姐姐!是你们吗?”x2
床上的江流瞧见两人时,还以为来了两个陌生人,如今仔细一听这戴着狐狸面具女人的声音和话语,她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甚至就连身体上的伤痛都好了许多!
“唔…你们没事便好,这下徒儿便心安了,呜呜~”说着江流抽噎着哭出声来,心里最紧绷的那个弦安心松下了,她整个人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肆瞳瞧见江流哭了起来不禁有些心疼,这孩子直到现在,心中还想着她们的安危,之前自己是不是对她说的太过分了?更何况她现在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肆瞳紧张地几步走到床前,抱着江流的脑袋小心安慰着。
只是她这一走,商迟没防备地暴露在白孀的视野中,顿时整个屋子的氛围都冷凝了起来。她盯着女人那张神似商迟的脸,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她都没了反应。
“商迟……”
她的声音很小,若不是仔细听还真是有些听不出来。
商迟心虚地打开骨扇挡在脸扇,只露出一双桃花眼,嘴上则嬉笑着转移话题道:“哎呀,没想到这朝廷的驿站里居然还有位如此倾城倾国的家人,苓真是大饱眼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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