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剑是他的挚爱,所用的材料皆是最稀有的,甚至在他濒死之时,也只愿被这把剑取走性命。”商迟讲述的声音平缓,甚至表情都没有一丝波动,她叹了口气后侧身躺下,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圈着头发继续道:“就算殷堇漪复制出了一模一样的剑,可上面的血不是他的。”
杜慕飞心下了然她说的人是谁,不过当商迟说出剑上血时,却让还是让她大为震惊。
第一次怀疑临霜便是断忧时她还有些疑惑不解,因着江湖传言它的剑身应是通体茭白如月,绝不可能是绯红之色,如今联想到了商迟的话语,这一切反而都解释得通了。
“莫急,事情我都已安排妥当,只等明日殷堇漪出面,我等定会将魔教一举覆灭。”杜慕飞看着眼下熟悉又陌生的女子,总觉得有些不真切,她想伸手去摸了摸商迟,又有些犹豫不决地继续道:“属于你的东西,我会替你拿回来。”
“怎么了?杜大人,你在怕我吗?”
看出了杜慕飞心中的犹豫,反倒是商迟主动抓住了杜慕飞的衣襟,将人拉向了自己,两人的距离猛地缩近,浅浅的鼻息声在耳边回荡。
杜慕飞看着眼前那一双放大了的桃花眼,顿时脸颊上升起一片不易察觉的淡红。眼前这人虽已成长为一名成熟的女人,但那调皮狡黠的模样,还是如少年时一般。
“商迟……这几年,你都去了哪里?”为什么我在拼尽了全力去寻你,却没有一丝音讯?杜慕飞反退为进逼近商迟,那淡粉色的唇瓣几乎快要贴在了她的嘴角。
商迟嘴角上扬淡淡笑着,对于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只字不提,只是伸手抓住了杜慕飞的手,慢慢放在自己胸口:“杜大人,这回有没有兴致?”
跟以前不同,少女的胸部已经发育的很是丰满,杜慕飞注视着自己的手在商迟的胸前不受控制的收紧,心中隐隐燃起了一捧小火苗,正在熊熊燃烧。
“不,不行。你的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呢,不适合做……做其他的事。”杜慕飞磕磕巴巴地开口,可手却没有想要拿下来的意思,喉咙干涩有些火辣辣,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人。
商迟挑眉仰身迎合上去,那一眼风情万种简直要让人全心沉沦进去,两人越靠越近,就在四片唇瓣即将贴上之时,房门却被人轻轻扣响。
“慕飞?”沉厚的男音在门外响起,床榻上的杜慕飞顿时受惊地站了起来,是丁沫白在门外喊她。
“怎么了师兄?”这么晚了,他还有什么事要找自己?被人打扰了好事,杜慕飞的语气明显冷淡了许多,她起身去开门,却见丁沫白正手举着一封金锦卷轴。
那卷轴的模样杜慕飞很是熟悉,她看向丁沫白眼神中颇为吃惊,这个时候女皇陛下为何会传下秘令。
“陛下传信,叫你即刻启程回京。”丁沫白手持卷轴双手递上,表情比平常更多几分凝重继续道:“是宋大人连夜派人送过来的……仲景炀的事陛下已经知道了,现在叫你回去恐怕也是跟陵王有关系。”
“……即刻?”杜慕飞回头看了眼商迟,眸中不舍的情绪分明。丁沫白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在看见榻上的女人时,神色明显有了几分冷意。
商迟同时也看清楚了门外的丁沫白,莫名的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看向自己的视线,有些莫名其妙的敌意。
“即刻。”丁沫白抬了抬手,示意杜慕飞接过,杜慕飞犹豫了片刻后还是伸出了双手。见她接过,丁沫白才继续道:“莫要担心,这里的一切事物我都会打理妥当,况且白孀在这儿,有她拿主意,你也不用担心甚么。”
“你要去京城?”也不是什么都没听清,商迟起身向着两人走去,随手一抬放在杜慕飞的腰上,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身体,把头放在杜慕飞的肩上,像是在对眼前的男人宣示主权。
“嗯……陛下唤我回京,不能在这儿陪你了。”杜慕飞感受着后背传来的温意,身体也逐渐放松了下来。丁沫白看着她脸上一反常态的温和神情,只觉得商迟越发碍眼。
“好,待到这边的事了结,我北上京城寻你。”商迟伸手挑起她耳旁的散发放在唇瓣轻吻,看不见这一幕的杜慕飞,自是有些莫名其妙师兄的表情为何阴沉了起来。
不过听着商迟说要上京来寻自己,杜慕飞的脸上不但没有一丝喜色,反而露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若是可以,她倒是更希望商迟能够远离朝廷,离得越远越好……
陛下对商迟的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对断忧剑的的下落她也没有停止追查,甚至杜慕飞能够亲自带领虎卫来围剿魔教,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断忧剑在殷堇漪手中。
女帝,顾琳琅她想要断忧……
迟迟听不到杜慕飞回应,商迟噘嘴拿手指戳了戳大人的脸蛋,不得不说这个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商迟……”杜慕飞的话还没说出口,嘴唇便被商迟的手指按住了。侧头看去,却见女人正对着自己狡黠地挤了挤眼睛,面对商迟少有的鲜活表情,杜慕飞实在是舍不得对她讲出伤人的话语,终是将后面还未说出口的话语吞回了腹中。
“怎么?难不成杜大人的府上金屋藏娇了?”看出了杜慕飞心中的忌惮,这反而让商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
杜慕飞没有与她争论,可却慢慢拉下了商迟的手,她回身静静注视着那双水润的桃花眼,嘴角微微上扬起一个弧度:“我最后一次以大人的身份叮嘱你,商迟,不准上京寻我。待我回京与陛下复命后,我便辞去官职,归来寻你。”
商迟注视着杜慕飞那双凤眼许久,最后只能无奈叹息一声,算是应允了杜慕飞的做法。
辞去官职?
在场的丁沫白闻言后双手不知觉地紧握成拳,一对剑眉紧紧皱起,就连表情都有些僵硬起来。
就为了一个女人,难不成慕飞想要放弃她从小到大为了杜家,拼了命才爬上来的位置吗?
“师兄,我走后希望你能照顾好她。”杜慕飞拍了拍丁沫白的肩膀,像以往一样将手上的令牌递给了他安心道:“既然我要回京了,它还是留在你的手中用处更大。”
“好。”没有一丝犹豫,丁沫白垂眸一手接过令牌,只是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颤抖的几近失控,他心有不甘,为什么慕飞会喜欢这样一个水性杨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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