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状况真是有些骑虎难下。
低头思考的谷咕终于开口说道:“进来吧,我先替你看看,治不治得好另外再说。”
门口的男人点了点头,他沉默地走进客厅,找了把椅子坐下。坐下后,就再也没有动过。整个人就像是一尊雕塑,毫无生机。
“我先去拿工具处理一下你身上的伤口。”
坐下的男人没有回应。
谷咕也不在意,走之前,顺手把旁边看好戏的太宰治一把拖走。
确定好客厅的那个男人看不见这边的情况后,他松开了手,“太宰君,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你的好处在哪里,你就不怕我应付不来,导致出事?”
客厅的那个人明显来者不善,可能被当做问路石的人。
太宰治仿佛听到了什么很震惊的话,他不可置信道:“我想谷君既然也是森先生的弟子,那么一定学会了他的一手医术吧,我想那个受伤的男人,你是可以完美解决的。”
谷咕收敛起脸上的表情,他扫视一眼眼前的这个人,试图在他脸上找到破绽,却发现太宰治脸上除了真诚外什么都没有。
“你是不相信我吗?我们都相处这么久了,没想到谷君还是对我设防。”太宰治脸上的真诚淡了下去,难过的神色一闪而过。
谷咕在一旁看得是啧啧称奇。
真心真意?
他可不信太宰治表现出来的东西。表情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拿来骗人的,会相信的人怕不是真的不太聪明。不过以太宰君这幅好面貌,怕不是以后会有很多人会相信。
嘛,和他无关不是吗?
他好心情的凑到太宰治的耳边轻声说道:“嘛,看起来教学效果还不错,只不过大家都知道本性就别装了。我去拿医疗箱了,回见。”
说完,还郑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太宰治站在原地看着前方脚步轻快的某个人,默默地捏紧了拳头。他的脑海里过了一遍谷咕刚刚的话。
教学效果?
他抬手放在被绷带绑住的眼睛,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微笑。笑容本来就是一种无用的东西,这难道不是天生就该会吗?还是说,笑容里带着的真诚?
笑话。
他那不是很认真的在恭喜他吗?可没有半点假话。毕竟没有谁会像谷咕你一样的虚伪。
太宰治透过那些温润的、真诚的表情,他都能看到其中的翻涌的危险。就像是一头身处深渊,疯狂咆哮的凶兽,随时都可能暴起伤人。
披上人皮的凶兽就不是凶兽了吗?只是暂时穿上名为“友好”的皮,那就真的是隶属于善吗?
不可能的。
太宰治默默地下了这个结论。
他低垂眼,脑海里不知道还在想写什么,周围的气息变得阴郁起来。
过了一会,他握紧的双手缓缓放开,又重新露出标准性笑容。
他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仿佛一台智能机器:“本性吗?谁又知道呢?就是不知道你会怎么应付这次危机呢?”
你会怎么解决这场人为事故呢?凶兽会扯下它虚伪的面貌吗?
真是……可笑又让人期待。
谷咕戴好手套,拿出棉签蘸取酒精准备给眼前的这个男人伤口消毒。他小心避开中间那道刀伤,处理着周围的细小伤口。
他用棉布按了按,试图让血止住,却发现没有一点作用。
不应该啊……
这个流血速度还是很快,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促使伤口一直流血。
“止不住的。”头上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
谷咕默默地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摘下手套丢进垃圾桶。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做下,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个本子。他微扼首,示意面前的男人接着说。
男人:“……”
他也没有什么隐瞒,直接开口道:“就是被一个异能者伤的,血是止不住的,除非去找出手的那个人才行。”
听到这句话,谷咕就分析出了前因后果。
异能者伤的,就来这么一家不知名的诊所治疗?据他所知,森鸥外的异能和治疗类没有一毛钱关系吧。那为什么还来这边,这就是某个医生的功劳了。是在外面宣传,诊所的“医生”能治好所有病。
毫不夸张,谷咕确定森鸥外就是这么对外说的。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被送来问路的。要是他们不能成功把这个男人治好,之后的事情就可以预料到了。治好了……恐怕麻烦会更加多吧。
所以森鸥外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还是想看看他有什么能力吗?
谷咕摊开手看了一眼,然后握紧。
“所以你有什么办法吗?”男人问道。
男人幽幽地盯着谷咕,周围的气息变得危险起来。这是在告诉他,如果得到一个否定回答,他们就会看见不想看到的情景。
“哇哦,作为主治医生的你,现在是不是要做些什么事?”太宰治在一旁慢悠悠开口。
被推出去的谷咕只是看了一眼太宰治,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现在的空气有些安静的过分。周围的气息开始滞凝起来,危险的感觉越发浓烈。好似再不做些什么,他们就要身首异处。
“确实。”谷咕关上本子放在一边。
他起身往前走了两步。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斜撒在他身上,脸上戴着的眼镜反射出无机质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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