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布尔登队上下有些失望,他们不是为抽到一支第三级联赛的球队而感到失望,他们是因为这场比赛没有安排电视转播,“没有电视转播就没有出名的舞台了!”
“啊啊啊啊!没有鲜花掌声!也没有漂亮的妞儿!”
一群人如此这般哀嚎着。
“怕什么?”
楚中天这么对他们说,“我们赢了诺兹郡,再往前走一步,不就又有机会获得电视直播了吗?”
大家一听,还真是这个道理,于是纷纷转忧为喜。他们倒根本不去考虑自己能不能战胜诺兹郡,能不能再向前走。
真不知道他们的这种信心是从哪儿来的,或许和他们在联赛中十三轮连胜有关?又或者和他们身为“狂帮”的继承人有关?狂帮也被叫做“疯人院”在这里踢球的人都是疯子和神经病、偏执狂,常理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存在。他们以为的才是常识,他们坚信的就是真理。
伊姆斯正在一点点把“狂帮”的精神灌输给这支球队。这一点楚中天能够感觉到,伊姆斯从来没有在任何场合任何时间对他们说过“我们的目标就是到正赛第一轮”“对手太强大了,大家尽力而为吧”这种叫人觉得虽然很现实很聪明却也有点泄气的话。他总是说“我们能行!”
“正赛第一轮算什么?我们的目标更远!”
“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不管是靠运气也好,还是靠实力!”
“我不想只做资格赛的黑马,我们应该做正赛的黑马!”
……
诺兹郡的主教练比利·迪尔登(Billy_Dearden)今年五十九岁,不过现在看起来他更像是六十九岁的人。这是他在诺兹郡的第三个赛季,他是2002年1月份来到这支球队的,那时候踌躇满志的他真没想到竟然会和球员们一同度过一段濒临破产的岁月……
他的东家从去年开始就陷入了可怕的财政危机,负责转播英格兰甲级、乙级这类低级联赛的独立电视数码台(训TV)破产,导致不少俱乐部的转播分成没有兑现,再加上不算低的薪金预算,让球队入不敷出。去年六月份开始,诺兹郡俱乐部就已经被政府正式接管了,如果他们在今年十二月八日之前,还筹集不到三百二十万英镑,那么这支英格兰历史上,或许还是世界现代足球历史上最古老的足球俱乐部就将被强行解散。
在此之前,俱乐部的球迷们就巳经发起了捐款,他们为球队筹集到了十五万英镑,这不算一个小数目,可是对于解决俱乐部的问题来说,依然是杯水车薪。
好在他们在联赛杯中抽到了一个好签——十月二十九日,他们在联赛杯中客场挑战切尔西,这场比赛被列入了电视转播的计划中。而俱乐部的人一直在向切尔西俱乐部进行交涉,希望切尔西能够拿出全部门票收入来帮助诺兹郡渡过难关,理由是另外一个大富翁,富勒姆老板法耶兹几年前在联赛杯中遇到财务困难的约克城队时也曾经这么做过。
要知道切尔西现任老板阿布拉莫维奇可比法耶兹有钱多了。事实上,在诺兹郡联赛杯抽签碰到切尔西的时候,很多球迷就已经大呼感谢上帝了,因为碰到大牌球队意味着丰厚的票房收入。
按照联赛杯的规则,主办比赛的球将获得本场比赛门票收入的百分之四十五,对手也是百分之四十五,其余百分之十归杯赛组织机构。按照成人球票二十英镑计算,这场比赛切尔西也就收入二十万英镑左右,对于阿布拉莫维奇这样财大气粗的老板来说根本就是毛毛雨,但对于诺兹郡来说可就是一笔救命钱了。
现在他们还没有得到切尔西俱乐部的回应,不过已经有好消息传来了——切尔西的主教练拉湟利命令球员们必须在球衣上签字,以在比赛结束之后送给诺兹郡俱乐部,供他们拍卖换钱。另外他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承诺到时候那场联赛杯他一定会尽遣主力出阵,以吸引更多的球迷来斯坦福桥看球,这或许会让诺兹郡队在球票分成中得到额外的几万英镑。
因此这个时候出炉的足总杯第一轮对阵,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看了一眼,发现对手的名字有些眼熟,却没有细想为什么觉得眼熟,便将对阵表搁到了一旁,开始考虑和切尔西的联赛杯第三轮比赛了。
对于他和他的球队来说,与切尔西的这场联赛杯才是真正的生死之战——不是在比分的胜负上,而是在球票收入上……
十月二十九日,联赛杯第三轮开战,迪尔登带领着他的球队去斯坦福桥参加比赛。在赛前他得到消息据说这场比赛下吸引了超过三万名球迷来现场看球,这可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这意味着他们会有更多的门票分成,也许可以帮助俱乐部缓解一点财政危机。
那场比赛最终切尔西在他们的主场4:2战胜了诺兹郡,这是一场王子与乞丐之间的对决,王子获得了胜利,但是乞丐也用两个进球赢得了人们的尊重。
在比赛结束之后,切尔西的球员果然像他们的主教练拉涅利所说的那样脱下球衣,在上面签上名字送给诺兹郡的球员们,让他们拿去拍卖筹款。这也算是交换球衣了,但是诺兹郡的球员却不能回赠他们的球衣,因为经济窘迫的他们早就规定了球衣要自己洗、自己保管,不能交换——俱乐部已经没钱再为他们添置新球衣了。
在赛前还有一个小插曲。诺兹郡的门将斯蒂芬·米尔登霍尔(Stephen_Mildenhall)表示,比赛结束之后他要径直走到阿布拉莫维奇面前,拍拍俄罗斯人的肩膀,问问他有没有朋友愿意购买一支乙级俱乐部:“不需要亿万富翁,百万富翁就足够了。如果他想不起这样的朋友,那我就问问他是否能找找他们家的沙发底下,或许那里他漏下了几百万英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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