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派人去公寓找线索, 好在余茸房间的床垫间还留有一根头发, 他便又取了秦嘉许的一根头发,拿去做了亲子鉴定。
余茸抿着不断颤抖的双唇:“秦少爷,你……确定那是我的头发,不是你的?”
“叫什么少爷, 叫哥哥!”秦峥嵘气得轻点了一下余茸的额头, “我在公寓只住主卧, 从不去次卧, 而且我的发质偏硬, 哪有你的这么软?头发只能是你的。”
“可……可这是怎么回事?我有家人, 有父母和兄弟啊……”
秦峥嵘愤愤打断:“那群混蛋怎么可能是你的家人!肯定是他们诱拐了小时候的你!”
诱拐……
余茸渐渐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他努力在做一个好孩子, 却始终得不到父母的认可,弟弟的尊重,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得到过家人的一丁点关爱,原来……原来……
他强撑着翻江倒海的情绪,可是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不争气的泪水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在他的裤子上晕出了一个个难堪的水痕。
秦嘉许心疼地将小儿子搂在怀里,用温暖厚重的大手,抚去余茸的眼泪:“小耳朵,一切都过去了,从今天起,谁也不能再伤害你,爸爸会保护你!”
余茸咬着唇,泪水涌得更凶。
他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幸福到这种程度,他过去只当自己有顾忱松就够幸运了,那些得不到的亲情,他即便没有,也不觉得遗憾。
可是如今,他有了爱他的哥哥,有了疼他的爸爸,有这么多宠着他的亲人朋友。
一切像做梦一样……
车刚停下,已经有人为余茸开了车门。
“恭迎小少爷回府!”齐整整的一声吼,吓得余茸身子不由一抖。
秦宅上下所有佣人站成两排,整个秦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连管家爷爷都换了一身奢华的西装。
下一秒,突然嗖嗖嗖几声,成片成片绚烂的烟花在天空缤纷而舞。
余茸从未见过这么漂亮这么盛大的烟花,比在游乐场摩天轮上的见到的那次更壮观几倍。
天上仿佛下起了流星雨,烟花的图案也都是他没见过的有他喜欢的胡萝卜,有和他长得很像的小兔子,有和他制作过的蛋糕很像很像的小甜点,整个天空被五光十色的光影描绘出了一个童话世界。
烟花秀的最后,天空被星星闪闪的光线组合成四个大字:“欢迎回家!”
余茸好不容易露出灿烂笑容的小脸,又扭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哭得停不下来。
秦嘉许脱下西服外套,罩在余茸身上,一边给小儿子擦眼泪,一边拍了拍了对方的背:“乖,外面风大,跟爸爸进屋吧!”
只是进了秦宅的大厅,余茸却看到了他此刻最不想见的人——余母。
“小耳朵,你可算回来了,你弟弟才偷了一点不值钱的破玩意,就被人抓起来了,你快把钱赔给人家吧!你那个Alpha呢?这是他家吗,请得什么都是下人?一路上对我凶巴巴的,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只是下一秒,余母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发现并不是余茸一个人进来,还有一个与余茸长得一模一样的孕夫,以及只从外表看,就明显能判断与他们有血缘关系的中年男人。
瞬间,余母明白了一切。
“那个……小耳朵,妈还有事,先……”
她话未说完,就被秦嘉许请来的保镖按在椅子上:“让你走了吗?老实坐下!”
五分钟不到,几个凶猛的保镖又压了两个男人进了大厅,分别是余父和简竹的哥哥——简文。
除了简竹早逝的男嫂,和作为证人的张村医,所有涉案人员,均已到场。
“说吧,当年是怎么回事。”秦嘉许阴沉着脸,看向简文,眼神生生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这么多年来,看在简文是简竹的哥哥,秦嘉许即便对他再有不满,依旧供他衣食无忧,却没想到竟把这样的畜生,养在了身边。
“嘉许,你可别误会!当年小耳朵病弱,我就带他去求医,医生说已经没救了,我怕抱回去,死在简竹面前,他会崩溃,就……就丢在医院了,后来可能就被余家夫妇捡去了,这些我就不知道了!”
余父连忙附和:“对,是捡的,我和孩他妈看小耳朵可怜,就捡回去养了!”
“捡的?”秦嘉许冷笑,“张村医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姓余的那家多年无子,简文又刚好想卖孩子,是他帮忙在中间牵了线。”
简文当时并不知道弟弟腹中的孩子是谁的,他既嫌小孩子哭闹烦人,更担心弟弟以后没能力养孩子,会赖上他,叫他出钱出力,给他丢俩拖油瓶,便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这两个孽种卖了以绝后患,顺便赚一笔。
当时的余家出钱太少,他不肯卖身体健壮的秦峥嵘,就先将瘦小孱弱的余茸卖掉,后来又联系了一个愿意出高价的买家,却没想到秦老爷子先找上门来。
简文没想到孩子的父亲竟然是秦嘉许,他弟弟攀上了高枝,喜出望外。可一想到被卖掉的余茸,又担心秦家回头治他的罪,之能谎称余茸病死了。
“张村医?什么张村医!”简文彻底慌了,“我可不认识他,少栽赃我!”
“你不认识他?”管家爷爷愤然将张村医提供的银行流水甩在简文脸上,“那你每年给他偷偷转这么多钱?是在堵谁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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