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遇完全不能理解季放,“就算你再想创业,你也不能不要毕业证啊?你没有毕业证你怎么进入社会?凭你那个网站?凭你那个程序?早我一步进入社会这有意义吗?”
季放忍不住了,情绪又激动起来,“是,你又觉得没有意义,是不是我的任何东西在你看来都没有意义?我的网站,我的程序是我一个一个代码敲出来的,我凭什么不能靠它进入社会?我们两个根本就是不同的人,如果当初不是我追着你跑,你会看我一眼吗?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我比不上你我知道,但是我真的用尽全力去追了,然后你跟我说这一切没有意义,是不是和我在一起对你来说就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
周衡遇沉声说:“季放,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为什么我们之间无论讨论什么问题你最后都要把他归结于我不想和和你在一起?如果我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高中三年算什么,大学这三年又算什么?还有现在我们吵的是退学,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退学不可?为什么就不能踏踏实实地读完大学呢?别人都安安份份地读大学,你为什么非要和别人不一样?你知道你这一步要是走错了以后有多难吗?”
季放说:“走错了我认。”
周衡遇说:“你走错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和你爸爸妈妈交代?”
季放说:“这事我的事,你不用和他们交代。”
周衡遇说:“人可以自信但不能自负,你只是个普通人,你没有毕业证你在社会上就什么也不是,毕业证才是你重来的机会。”
季放说:“没有这张毕业证我季放照样可以!我的价值不会被一张毕业证限制住!”
周衡遇道:“你现在真的有这个能力吗?”
季放道:“我觉得我有。”
周衡遇喊了一句季放,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又被季放打断。
“我知道你不觉得我有,既然咱俩想法不一样也就不用再说了,我先去车库住两天,咱俩都冷静一下。”
季放一步一步向着门外走去,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腿那么沉重,他也从来没觉得自己和周衡遇隔得那么远。
周衡遇在他背后想要伸手拦住他,却还是慢慢把手放下。
季放走后,周衡遇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坐了半个小时。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给杨桉打电话。
季放在车库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觉起来,他顶着鸡窝头拉开卷闸门出去洗漱。一抬眼,他就看见周衡遇站在门外。
这时候天才蒙蒙亮,鸭蛋青的天幕上依稀可见朦胧的月影。
季放心疼极了,连忙把周衡遇拉进来,“你不会在门外站了一晚上吧?”
周衡遇随便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对季放道:“怎么可能?你以为拍电视剧啊?我刚到,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叫你开门。”
季放一边挤牙膏一边和周衡遇说:“你来干嘛?我还准备洗把脸就回去呢。”
“昨天我问过杨桉了,他说你退学是因为魏超,你昨天为什么不和我说?”周衡遇语气平稳,态度温和,很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季放本来认为一切都乱七八糟,听周衡遇这么一问,他突然又觉得事情也许还没有那么糟糕。周衡遇既是他的避风港,又是他的解语花。
季放道:“你大概的事情都知道了吗?要不要我从头跟你说。”
周衡遇点点头:“知道,你现在主要就是要和我说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季放两手捧了水,泼在脸上,“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矫情吧。总觉得如果我是被魏超逼得没有办法才退学,挺丢人的,但是仔细想想我好像确实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要我在学校里一天,他就一天不会放过我。我还不如主动选择退学,以后还能和别人吹吹牛逼,面子上也好看点。”他仰起头来,脸上的水顺流而下,淌到他衬衫上。
季放伸手在脸上随便一抹,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周衡遇:“衡遇,可能我是有点盲目自信,但是我真的觉得我可以。你信我好不好?我现在很需要很需要你相信我。”
周衡遇轻轻地点了下头,说:“好,我信你。”
季放也不知道怎么描述那一瞬间的感受,他就知道他好想好想好想亲一下周衡遇,这世间上在没有比周衡遇的支持更能让他振奋。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吻住了周衡遇。
既然下定了决心好好干,那老窝在车库里就很不像样子。季放觉得他们必须得弄一个能稍微像点样的办公室,宁可面积小,位置不能偏。
季放杨桉还有秦杰跑了好几天,总算看好了一个地理位置还可以的小型的商业办公室。什么都挺好,除了租金贵,贵得季放肉疼。季放掂量了半天,还是决定再看看。
晚上睡觉前,周衡遇突然拿出一张卡给季放,季放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问周衡遇干嘛,后来意识到周衡遇这是要给他钱去租办公室。
季放坚决不要。在他心里,他的钱就是周衡遇的钱,周衡遇的钱还是周衡遇的钱。
季放把卡又塞回周衡遇手里,他亲亲周衡遇,对他道:“没到这一步呢,我这两年存了点钱,够我租办公室的。你的卡收好,万一我创业失败了,还指望你养我呢?”
周衡遇摸摸他的头说:“你还是先拿着吧,你这创业才刚刚开始,到时候花钱的地方多了去。我妈给我和我姐一人留了一套房,要是在北京实在混不下去,我们就回去过,总有给你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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