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清秀脸蛋上的表情彻底变成了怀疑人生。
黎昕扬起眉，笨拙的把笔在指间绕了两圈，笔尖落在纸上，刚要写点什么，
放在客厅的手机响起铃声，
宋姨的声音从楼下远远传来，小昕啊，来接电话，是阿汪老师的电话。rdquo;
握住笔尖的手指稍稍用力，黎昕抬眼，目光在面前儿子的脸上晃了一圈儿，
没看出别的异样表情。
他把笔落下，起身，
我去接个电话。rdquo;黎昕拽来顾总，指着儿子，你看着他，别让他乱动。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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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燃憋笑憋的格外辛苦。
一直等到黎昕离开，他方才彻底忍不住，低着头闷声笑了。
见阿汪仍旧眨巴着漆黑大眼睛看他，顾燃捏了捏他的脸蛋，半笑半恼，故意逗你小爸？嗯？rdquo;
被他捏得脸疼，阿汪抬起小手，拍开他，
小爸就是幼稚，我跟他一起去幼儿园，我认真走路，小爸却一边走一边踢石头。rdquo;阿汪小大人似的皱起眉，可可爱爱，他说不让我欺负老师和同学，自己还欺负吴烈叔叔！rdquo;
我又没有说错，他就是幼稚。rdquo;阿汪小声嘟囔。
顾燃哼笑了声，他是幼稚鬼。rdquo;
阿汪：嗯！rdquo;
你是小幼稚鬼。rdquo;顾燃压了压嘴角，以后不许开你小爸的玩笑。rdquo;
不然，我就把你偷偷揪同桌小辫子的事告诉你老师。rdquo;
他这一句话，比黎昕刚才说的千句百句都管用。
阿汪连忙捂住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但又像是想起了别的，阿汪眨了眨眼，伸手拽了拽顾燃的衣角，
顾燃抬眼，疑惑看他。
那，大爸，刚才小爸说的，我是从西瓜里蹦出来的，是真的吗？rdquo;阿汪认真盯着他，如果是真的，那妹妹是不是也会从西瓜里蹦出来？rdquo;
顾燃：hellip;hellip;rdquo;
阿汪：我是红色的瓜瓤，那妹妹会不会是黄色的瓜瓤？rdquo;
顾燃：hellip;hellip;rdquo;
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顾燃眉头紧皱，稀里糊涂的嗯了一声。
阿汪误以为是得到了答案，恍然大悟。
顾燃还想再解释些什么，半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见门外楼梯口一阵脚步声。
黎昕几乎是一路小跑上了楼，气冲冲推开了门。他紧抿着唇，一进屋便将目光锁在了仍乖巧端正坐在课桌前写作业的阿汪。
你个小崽子。rdquo;他一个流星步冲过去，试图拽住阿汪衣服。
却不料阿汪跟个小泥鳅似的，从他旁边闪过，迅速爬上了床，又跳到了另外一边。
还跑？rdquo;黎昕被气得上了头，你给我站住别动，你爹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育你。rdquo;
阿汪却咧嘴笑了。
一天都没怎么笑，现在老爸追着他打，他反而笑了。
黎昕被气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刚要跟着一起跳上床，又被顾燃抱住，从床上抱到了椅子上，牢牢扣在怀里。
顾燃叹了口气，你老实点。rdquo;
放心，让我上，我会注意肚子，今天一定要让这小兔崽子服服帖帖的吃个教训！rdquo;黎昕咬着牙，随手卷了桌上的本子，一副要跟儿子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
就在刚才，他接到了阿汪幼儿园老师的电话。
这小崽子居然把他们班里的一个女老师说哭了！
这孩子在家里时乖顺听话，也像极了顾燃不爱说话的冷淡性子。出了家门后，虽说也有过几次和其他年级大一点的孩子闹别扭，但后者从来没来告过状。
原本以为这孩子还算是省心，除了不大爱说话，肚子里坏水有些多，
别的倒也什么，
结果上学第一天就送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顾燃问：怎么回事？rdquo;
电话里那个老师给我说，是阿汪嘲笑一个女老师，那女老师被说哭了。rdquo;慢慢的，黎昕也冷静了下来，至于怎么嘲笑的，他也没细说。rdquo;
阿汪委委屈屈，我没有！rdquo;
黎昕话语一滞，没好气瞅他一眼，真的没有？rdquo;
真的！rdquo;阿汪理直气壮，我一个小孩，怎么可能把老师说哭？rdquo;
黎昕：hellip;hellip;rdquo;
行呗，你是小孩你有理呗？
那个老师今天失恋，跟我们老师吐苦水，我只不过坐在旁边听了一会儿。rdquo;阿汪一五一十的交代，我什么都没说！rdquo;
黎昕：呵。rdquo;
hellip;hellip;rdquo;阿汪扁起嘴，我就说了一句。rdquo;
黎昕：你说了什么？rdquo;
我说，rdquo;阿汪盯着地面，近乎蚊子似的小声嘟囔，
我说，你好惨哦。rdquo;
黎昕发誓，他原本是真的很生气。
但是听见一个三岁小孩在他面前态度认真的讲这些，他是真的忍不住笑。黎昕侧过头，捂着嘴偷偷笑了好久，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是真的同情那个女老师，
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遇到了自家儿子这么一个魔鬼似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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