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对于顾棠来说,俨然像做了场荒诞的梦,她一直处于心神恍惚的状态。
她看着宋昱将沈易给揍了,沈易没有还手,但宋昱揍了几下后就自己停了手。紧接着他将她一把抱住执意要将她带走,沈易和时煜立刻一起阻止他,但宋昱的身手了得,三个人混乱地拉扯成一团,顾棠被他们争来抢去,脑子嗡嗡地全是嘈杂的声音。
一直到她的手机铃响了。
时煜将她的手机带回来放在桌上,本来跟木偶一样任他们拉扯的她,瞬间身体抖了一下,打了个激灵。
手机响了一会儿停了,显示是个陌生号码,紧接着,收到一条讯息。
她拿起手机,将信息点开。
只有一行字。
“车在楼下。”
顾棠将手机捏住,视线轻扫过身旁的三人,低下头一言不发地就要往外走。
她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施应那里什么都准备了,她回来只是给他们一个交代。
但她的手腕被人攥住了,顾棠抬起头,对上时煜的脸,她有些诧异。
她以为不论如何时煜都会尊重她的决定,不会g涉她,而且他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很冷静,也没说过什么。
“顾棠,这里是国内,不是国外,我不相信他真能翻了天。”
时煜语气平静地说道。
沈易接过他的话。
“是的,如果你现在从了他,那我在国外耗费的时间和心力岂不是付诸东流了。”
宋昱也语气恳切地说道。
“棠棠,不要走。”
三个男人,前所未有地站在了统一战线上,顾棠看着他们,心情复杂极了。
这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宋昱伸手一把抢过,将她的手机直接关机了,然后将她一把揽入怀里,双臂用力地搂紧她,仿佛恨不得将她嵌进身体里。
“不要怕,棠棠,我们一起想办法度过这个难关。既然那个人渣自己送上门,我们就把他送进牢里,刚好你也不用再担惊受怕。”
他语气坚定地道。
顾棠的确动摇了,她几乎被他们说服了,但是想到因为自己要连累他们三个人一起面对施应这个危险分子,她心一横,依然固执地要去,但她嘴上却柔声哄道。
“我不是顺从他,我到他身边是想先稳住他,然后找到他的弱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看起来很喜欢我,他不会伤害我的,所以你们让我去吧。”
宋昱却逼她更固执。
“不行!”
他还盯着她脖子上的暧昧痕迹道。
“这跟把你送到那人渣床上有什么区别!!”
顾棠也急了,直截了当地说道。
“宋昱,我想跟谁上床你管不着!”
宋昱也怒了。
“你跟其他人可以,就那个混蛋不行!”
顾棠不跟他废话了,直接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宋昱也发了狠,索性将她扛了起来,走进卧室,将她到关到里面还落了锁。
卧室的门从里面并不能锁上,顾棠爬起来就要开门,宋昱将门给顶住了。
“你如果非要跟那家伙走,就从我身上踩过去!”
顾棠便叫时煜给她开门,但门外的三个男人却像是达成了默契,沈易不紧不慢地说道。
“顾棠,你冷静下来想一想,这里不是国外,况且他的势力也被瓦解了,他跟你说的那些话有没有可能是唬你的。”
闻言,顾棠真的愣住了。
她的确没想到这一点,施应给她造成的心理y影太大,以至于当他把沈易的资料递给她时,她就慌了。
见她没再试图打开门,门外的沈易继续说道。
“你给我点时间,我派人去调查他。”
沉默了好一会儿,顾棠终于开口。
“沈易,我怕他对你出手。”
沈易安抚她道。
“那我们都在这里哪里也不去,我让保镖二十四小时守着,直到把他解决了,好不好?”
事已至此,看这三人的态度都如此坚持,顾棠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同意了。
意见统一了,宋昱把她从卧室里放了出来。
顾棠从混乱的情绪里走出来,她走到沈易面前,看着他的脸。
“你……你有没有受伤?哪里痛?”
刚才宋昱打了他,她惦记着,这会儿便立马询问起来。
宋昱看着沈易和顾棠眼神交汇,顾棠目光里透着忧心和关切,这一幕他只觉刺眼,但现在也不是他宣泄情绪的时候,于是他走到一边,拿起手机开始打游戏转移注意力,同时催促沈易。
“别忘了正事,赶紧把那混蛋解决了。”
沈易便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顾棠去拿医药箱,时煜则进了厨房里准备做点吃的。
气氛仿佛一下子就和谐起来,只不过还是有种微妙的尴尬别扭在里面,但是四人都将其主动忽略了。
顾棠拿出药油,本来要给沈易擦,但是宋昱在一旁虎视眈眈,沈易主动将药油拿过去自己擦起来。
宋昱走到窗户边,往下看去,然后轻蔑地嗤了一声。
“看吧,那家伙果然走了。”
听到施应的车离开了,顾棠微微松了口气,他不敢上来,是不是说明他真的是唬她的,他并没有只手遮天的本事。
因为是圣诞节,所以冰箱里之前已经塞满了食物,所以时煜只是加热了一下,就凑够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先吃饭吧。”
心稍稍放下来,大家都觉得饥肠辘辘,简单填饱肚子后,疲倦一下子席卷上来。
顾棠洗了澡出来,看到三个男人各居房间一隅,见她裹着睡衣出来,他们的目光都看过来,气氛着实有些诡异。
“你们也去洗个澡睡一会儿吧。”
她要看着他们都在才放心,但又不能这么g耗着。
宋昱先去,他快速冲了个战斗澡,他在这里本来就有睡衣,所以大摇大摆地出来了。
时煜自然也有衣服在这里,他还借了一套给沈易,沈易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反倒是宋昱和沈易这对舅甥,俩人毫无交流。
顾棠心中涌起浓浓的愧疚,但她也没说什么,多说多错,她只能装作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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