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酸软的腰,看着自己被泡得发白起皱的皮肤,我无声叹息。
事实证明,不仅男人是不能只靠外表去判断他的能力的,兽人也一样。
我一脸嫌弃地想从安斯艾尔的臂弯里离开,可没挪动两厘米,就又被大力地拉回去。
“放开我,你就不觉得热吗?”点点汗意沾湿了我们的皮肤,带来一种粘腻感。我简直受不了,安斯艾尔也不知道在抽个什么疯,不仅不放,反而还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挠了挠我腰间的痒痒肉,安斯艾尔用轻快的声线说:“不放不可以吗?你身上暖烘烘的,就不可以温暖温暖我吗?”
颤抖地把手掌贴上安斯艾尔的额头,入手依然是一片清凉,我语气沉重地说:“这也没发烧呀,怎么就突然降智了?”
一把拍开我的手掌,安斯艾尔原本带笑的唇角瞬间拉直,“你还真是不解风情,有我在你身边,你还急着离开什么?都已经有过两次最亲密的接触了,你怎么还这么排斥我?”低哑的声音中带着些威胁与不易察觉的难堪,安斯艾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但话已出
ρō㈠⑧ù.Cōм(po18U.com)口,再没有收回的道理,况且他也很好奇这个人类会怎么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一手撑着床铺支起身体,我很上上下下,很是怀疑地看了他两眼,“不好意思,都是成年人了,这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千万别跟我扯什么你忽然发现自己喜欢上我了。你可是早就跟我说明了,人兽恋是不可能的。”
不管安斯艾尔阴沉下来的俊脸,我转过头,把手放在胸上,手下的心脏正有力而快速地跳动着。
不得不说,我有一点小兴奋,毕竟刚刚那句话,颇有渣女之感。天见可怜的,人生在世二十年,我也有这么一次机会做一次提裤子不认人的渣女。而且渣的对象还是这个弑父杀人的小变态。
啧,有点暗爽是怎么回事。
控制着嘴角,不让它上扬,不用想,我现在的表情也一定很奇怪。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安斯艾尔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不过转念一想,这种更加纯粹的关系也许要更适合他们现在的处境。
爱情对他来说可遇不可求,自从诞生以来,活了整整三百余年。他从未对某个生物产生过好感,也不想皇帝一样,耽于美色,留下许多儿女。
要问他真的喜欢这个人类吗?他想,他大概是不喜欢的,这只是一时的新奇感,以及短暂的脆弱罢了。
皇帝撑不了多久了,等到登基以后,和阿尔曼联手把幕后的那人抓住,自己就能功成身退。从此以后,皇室也好,军部也罢,再也不关他任何事。
汲汲营营几百年,甚至不惜代价地毁掉人类与兽人繁衍带来的优秀后代,他不可能为了一个人类,让这些都毁于一旦。
但,这样一来,他肯定无法再和这个人类见面。没有尊贵的身份,他也只是一个需要躲躲藏藏地苟活在世上的人鱼。
皇帝死后,作为最后一条人鱼,军部一定会以保护自己的名义,把他囚禁起来。他又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如愿?
早在那群应该被自己称为兄长姐姐的生物,一个个死在自己手里的时候,他就想好怎么从这里逃脱了。
安斯艾尔长长地叹息,想要把心中的阴郁和对这个人类不知名的感情抛出去。
及时行乐,无论后面荣辱与否,生死与否,至少现在的他,是快乐的。
往后余生,他只需要在人鱼生存了千万年的海底好好活着就行。人鱼这种自私又贪婪的生物,就这么灭绝在自己手里就行了。
这是在背叛母亲后,他自己在心中默默下定的决心。
摇了摇头,把母亲那双包含着难以置信和释然的黑眸丢出脑海。
过了许久也没听到安斯艾尔那里传来动静,我疑惑地朝他看去。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俊脸上一片苦大仇深,很少皱起的眉毛,此时也在眉心结成一团。
一双海蓝色的眼眸,变得像深海一般漆黑混浊。淡红色的薄唇紧抿,修长的手指一遍遍地抚摸着耳垂的珍珠。
这家伙难不成又要发病了?不,不太像,这太平静了,一点那种感觉也没有。
至于是种什么感觉,我也说不上来。直觉告诉我,与其说他是要生气,不如说他是在伤心。
我要去安慰他吗?这是不可能的事,我和他,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哪怕是上了床,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发生反转。
似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安斯艾尔抬头对我虚弱一笑,嘴里却依然在调侃我,“看什么?难道你现在才发现我美得让你魂不守舍了吗?”
这次,我没有再回怼他,仅仅是凝视着他的双眼,淡然地说:“我突然不怕你了,你也就是一个伤心时,连个哭诉对象都没有的可怜虫。”
安斯艾尔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声音略带哽咽地对我说:“呵呵,哈哈哈,没想到,我居然也有被同情的一天。一国的太子,被一个人类同情,传出去倒也是个有趣的笑话。”
惨白的灯光下,我好像在安斯艾尔的脸上看见了一滴滑落的眼泪。那颗圆圆的东西转瞬即逝,等我想要再一次去找寻时,早已消失不见。
等安斯艾尔放下手时,他已经恢复了平日里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仿佛刚刚那个脆弱得不堪一击的人,不是他。
在床上摸索了一阵,安斯艾尔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颗珍珠,看上去和他耳朵上的那颗极为相似,只不过要小上一圈。
随意地抛了抛手里的珍珠,安斯艾尔把它拿在眼前细细打量,然后隔着珍珠与我对视,“你说,我用这颗珍珠,也给你做个耳钉可好?”
我的耳垂上传来一阵幻痛,就是因为怕痛,所以我到现在都没有带过耳环啊!
害怕疼痛的我连连摆手拒绝,“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怕痛,才不要打耳洞!”
“是吗?”安斯艾尔揉搓着手中的珍珠,又勾起一抹坏笑,“我偏偏要给你打一个!”
当晚,杀猪一般的惨叫从我的房间传出,吓飞了不少园中的珍禽。
我噙着眼泪,摸着耳朵上的珍珠,怒瞪安斯艾尔。他却毫无察觉似的,温柔地摩挲了一下我的耳垂,“你带着,还挺好看的。”
他唇角的笑意,让我呼吸一滞,心跳也漏了一拍,脸上红云密布,而我不曾察觉。
起名废,题目还是换成顺序吧。谢谢各位朋友的珍珠,好烦不能回应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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