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俞扬这颗歪脖子的小白杨轰轰隆隆跑到了成年,家里事业有大哥顶着,俞扬没有任何负担,撒开了脚丫地玩,到了大学就更肆无忌惮了。
他大哥早熟,老早就背上了家庭重担,高中时候就帮着父亲掌管家业,大学后更是直接替了他老爹的位置,整天忙着公司的事情,不可开交,像一个不停旋转的陀螺,也因为此,对自己的弟弟疏于管教,等他发觉的时候,他弟弟这颗歪脖子树,已经茁壮成长,长得四肢八叉,张牙舞爪的。
俞洲觉得不行,背着他那个宠儿狂魔的母亲,亲手把他弟弟扭送到国外,找了所管理特别严的学校,送了进去,还让人专门看管,就这样都没能把他从正道上拉过来。
几年下来,连用英语日常交流都不会,气的俞洲心肌梗塞,把人又从国外招了回来,打算还是亲自看着。结果人家俞扬不闲着,在国外有国外的玩法,在国内有国内的玩法,一回来后就召集了自己的狐朋狗友飙车,结果出了车祸,在弯道时车子失控,撞上了山道,没能抢救过来,让余夏钻了空子。
余夏了解俞扬的生平,叹为观止。
不过俞扬爱玩是爱玩,但从来不做犯法的事,甚至带着罕见的天真,活的没心没肺,只是最后,不慎丢了性命。
余夏叹了一口气。
俞家人很宠俞扬,从接他回家的大张旗鼓就能看的出来,俞扬的母亲心肝肉的叫着,只差没把人捧到天上去,怪不得养出俞扬这个不可一世的败家子。
旁人来看,只会觉得慈母多败儿,可余夏占据了俞扬的身子,成了那个‘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败儿,无论如何也无法指摘这个慈母。
余夏被众星拱月般送到了二楼,原主原本的房间。隔壁住着他大哥俞洲,不过早先俞洲搬出去住了,因为公司离家远,干脆住在公司附近的一处房产,省的来回跑。不过现在又搬了回来,因为自己不省心的弟弟。
俞连中虎目圆瞪,对着小儿子教训道:“以后少和你那些狐朋狗友联系,再让我知道,我打断你的狗腿!”
俞母道:“你说话那么大声干嘛?吓到孩子怎么办?他刚从医院出来,医生不是说了,他现在情况还不稳定,不能受刺激,你要是把他吓出个好歹你赔我一个活生生的儿子!”
“你……”俞连中被自己老婆气到,“你就惯吧,他都多大了,二十六了!到现在什么都不会,只会吃喝玩乐,和白痴一样!家里的事业一概不管,一问三不知,只知道伸手要钱,今天能撞山,明天就可以跳海,再不管,再不管还能不能要了,迟早他会把自己那条小命给折腾完,到现在你还护着他,出事的时候哭的不是你吗?”
“白痴会花钱?我儿子聪明绝顶!感情孩子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你不知道心疼,我怀胎十月,顺转剖,折腾了我半条命才生出来的宝贝疙瘩是让你骂的?现在谈管教?早干嘛去了?天天忙着你的事业,喝酒应酬,两个儿子十岁之前你过问过没有?事后诸葛你骂我儿子,他受了这么大罪从鬼门关出来你不心疼就算了,一开口就只知道教训,他是你手底下的员工吗?啊!”俞母分毫不让,护着儿子,瞪着自己的丈夫。
余夏:“……”谢谢,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那洲儿呢?”俞连中指着自己的大儿子,“和小扬一样,我以前也没管过他,怎么他就和小扬不一样,从小就品学兼优,年纪轻轻就能帮我管理公司了?”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俞母眼眶立马就红了,“所以他累的像条狗一样!快三十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小时候顾着学习不让你在外面丢脸,长大后又忙的像个陀螺,替你管着你那破公司,连偷个懒的空隙都没有,小脸整天惨白惨白的,你这个当爹的还觉得挺美是不是?”
俞洲:“……”谢谢,感觉自己也被冒犯到。
俞连中说不过老婆,脸色铁青。
俞母:“干嘛?你还想打我啊!”
俞连中:“你……你不可理喻!”
余夏扶额,出口劝说二老。住院的这段日子,余夏享受了他们无微不至的关怀,对这家人的感官很好,虽然这份关爱不是给自己的,但他既然占了他们儿子的身体,自然要对这家人负责。
他对这具身体适应的很好,还接收了原主人一些残留的记忆,而这些记忆在俞家熟悉的环境中逐渐清晰。俞扬混归混,可对自己亲人的感情都是真的,连带着余夏也对这家人亲近了几分。
余夏认真道:“爸,你放心,经过这件事,我已经洗心革面,改邪归正了,以后,我肯定踏踏实实,再不乱惹祸了。”
“真的?”俞连中狐疑,不太相信小儿子的说辞。毕竟这些话他说了没有成百也有上千了。可是面对着虎视眈眈盯着他的母老虎,俞连中有了台阶立马就下了,虎着脸严肃道:“最好是,不然我以后就当没你这个儿子。”说完,像是怕了什么,落荒而逃。
俞洲无语地看着老父亲逃走的矫健身姿,和老妈追过去凶神恶煞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正好看到弟弟睁着眼睛看着他,心中一软,过去摸摸他的头,“到家了就好好休息吧,好了之后我带你去公司转转。这么大的人了,也该收收心了。”
余夏连连点头。
他和系统的联系被切断,无法通过它得知这个世界的进展,但在医院的这段时间,已经知道,距离他死的那天,过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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