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畏之转头, 紧了紧怀中那套茶具,那由上而下融入雨水的泪珠终是在这一刻悄无声息的洒落在太子殿的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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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帝一连称病三日,二皇 子温珅早已在诸位大臣之间混的如鱼得水,太子没了,他便是太子位的最佳人选,一时间自然是人人恭顺,无风光无限。
温帝按了按抽 痛的额角,命掌事太监起身,柳公公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退至一角。
“哼!太子尸骨未寒,他竟然公然拉拢朝臣!果然是朕的好皇儿。” ,温帝冷哼一声睁眼,那双锐利的眸中全无病态之色。
坐直身正了正衣领,温帝继续道:“朝中可还有其他动静?”
柳公公擦了擦 汗道:“边关来报,俞国边境近日不太平,越境次数愈加频繁。”
温帝沉默半晌道:“看来他们的探子已将太子薨逝的消息传回俞国。 ”,话落他转向掌事太监吩咐道:“着令下去,明日恢复早朝。”
柳公公领命退了出去。
翌日,温帝带病上朝,朝堂之上各大臣窃 窃私语,似在商议着什么,待温帝落座这才闭了嘴。
早朝与以往一样,大臣们递奏章商议国事,提出建议,却又与以往不太一样,各大 臣之间似乎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将众人串联起来。
待快到退朝之时,二皇子温珅向一旁一位朝臣使了个眼神。
朝臣擦擦额间冷汗, 左右看了一圈,见众人都盯着他看,不得不赶鸭子上架。
往外迈了一步走了出来,温帝本已准备起身,见他出来便又坐了回去。
“ 爱卿还有何事要奏?”
那朝臣咽了口唾沫,顿了半晌才道:“太子早逝,臣深感痛心,然国东宫不可一日无主,太子位空,恐遭他国借 此时机发难,臣夜不能眠,辗转反侧,怕祸及国家社稷之根本,遂臣恳请皇上为国着想,早日重立太子!”
他一席话落,整个大殿内鸦 雀无声,温帝双眼微眯冷冷看着他又看了看一旁似乎事不关己的温珅。
“朕还记得你曾是太子亲信,如今太子尸骨未寒,你却逼朕重立 太子,就不怕日后九泉之下无颜面见太子吗?!”
温帝声音冷酷,吓得那朝臣直直跪下,额头冷汗津津,这怎么与说好的不一样?他原 本是太子门下的亲信,可太子薨逝,连带着他满门荣誉也日渐衰落。
好在二皇子不计前嫌愿意将他收归麾下,可今早二皇子却说要看看 他的诚意,便让他在今日朝堂之上向温帝提议重立太子。
他本觉不妥,可偏偏那些大臣们说只需他开个头,他们会同他一起恳求皇上, 都道法不责众,为了能跟在温珅身旁,他冒死进谏,可现在那些大臣们却一个个事不关己的模样。
“臣、臣也是为国着想,想替皇上分 忧啊!”
温帝闻言伸手直接拍在龙椅上怒骂道:“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一叶障目!”
温帝何时在殿上发过这般大的火?那朝臣 直接吓瘫在地上,口中直呼,“臣愚钝,请皇上赎罪。”
说罢生怕温帝责难又想转向二皇子温珅求救,谁料温珅直接一脚将人踢开。
温帝心中明了,冷冷道:“还不把他请下去,朝堂之上成何体统。”
一旁的侍从飞快上前将人拖了下去,整个过程中出了那朝臣的求 饶声俱的禁若寒蝉。
温帝扫视众人,目光落到一旁的温珅身上,“还有谁同他有一样的想法?不如今日便一道说了。”
天子一怒谁 人敢受?见无人出列温帝继续道:“即如此,那此事便切在等等。”
众人退朝,无人在敢提一个字,至于那位被人拖下去朝臣,至此在 没有在朝堂上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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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头温府,汪畏之又回到了温宪最开始给他准备的小院,卧房内的摆设一如离开时一样,可此刻的 心境却是大不相同。
伸手滑过桌沿,没有落灰,显然是日日有人清扫过。
他坐定任由湿透的衣服粘在身上,将怀中太子曾经最爱的 茶具拿了出来。
用袖子小心的擦了擦,将它端端正正摆在桌上便就这么看着它出声。
温宪倒时汪畏之一直维持着这个模样,高大俊 美的男人不由拢了拢眉。
推门进去,行至汪畏之身旁,这其间对方并没有看他,似乎就像一切外力因素都无法影响它。
温宪心中烦 躁,一伸手便把那杯子捏在手中,“一个死物有什么好看的?”
他的这一举动终于让汪畏之有了反应,他直接站起身,伸手就要去拿那 杯子。
温宪皱眉推开他,“做什么?不就一个杯子?”
“那是我的,还给我。”,汪畏之勉强平静的开口。
“连你都是我的, 何况是一个杯子。”,温宪挑眉看他,视线落到他湿淋淋的衣服上,又道:“你要是想把他要回去,就先去换个衣服,浑身都是雨水,不知 道的还以为你是哪家上门要饭的叫花子。”
汪畏之沉默几息,他明白温宪是个多么无情的人,转身去里间时温宪还有惊讶,汪畏之似乎 太听话了。
目光落到那杯子上,不由升起一股火气。
等汪畏之出来,温宪将那杯子一抛,汪畏之伸手去接,却不小心磕到了桌角, 听响声也知道那一下磕的十分痛,可他却像没有感觉一样珍惜的捧着那个杯子就要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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