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色微青,廖子孟一早策马至西山寺去,爬上几千台阶,才将亡妻的牌位送进大寺的长明灯下,贡奉十两香油钱,嘱咐大和尚多念些经文。饶是思索一夜,想放下的人非但没放下,还将自己想通了。自打记事起,他不曾记得自己为何事欢喜过,也不曾记得自己想要过什么。身为廖家长兄,为弟妹奔波劳累都是应当,可如今弟妹已大,再多他不敢多想……送郡主回乡一程,乃是他唯一的奢求了。
“想好了啊?”阿史劾将军拽了他一个踉跄,将廖子孟吓得一跳,又从他胸口扯出的包袱里将文武抱了过来。廖文武咯咯笑个不停,似是极爱在马背上,粉嫩小口哈着一直没合上过,恍然被阿史劾一举,高高端过头顶,先是慌张蹬着小脚,转而又笑了起来。
“马,马……骑马马!”两只小手在阿史劾大将的战盔上拍得来回响。无奈男儿身高八尺也对小娃子无法,只得猫着腰直道:“好好,好侄儿,诶啊!你莫打本将啊!骑,骑,给你骑!那个……廖老弟啊,去给郡主请个安!”
廖子孟随口应着,牵马至帐帘前,缰绳在手中捏得死紧:“……家中有事耽搁,迟来还望郡主莫怪。在下……实在放心不下,担忧雪马体质未愈,路上若是病了就……耽误了郡主回乡的日子,就……这才……故而……跟着一路照应着,给郡主医马……”
古兰燕反而镇定许多,纤手撩开帘子,如同头一回见着这人似的,转而先笑,笑着笑着就停了,反倒像是笑出了泪光。
“启程。”憋着气,她装作无事一样喊道,雪马的铜铃随着清风细碎作响,倒是激起番人血液中好胜的心念。哼,哪怕是块中原的榆木疙瘩,她古兰燕偏要做一柄精致的番刀,将他刨开成花不可。
此时远在奉州关口的马厩里,廖晓拂早已换好了戎装,趴在小白菜高立的马耳旁边说着什么。他红着脸,轻轻揪着马儿的鬃毛,彷如自己见着了什么羞臊的玩意儿:“……就是那样,诶阿……咱家没脸见人了,咱家……咱家是要学坏了不成?”
事当真没有多大,只不过昨夜太子起夜解手,碍于伤口不敢招风,只得叫人从外头递了个夜壶进来。小福子没见过太子当着面做这事,吓得一骨碌从塌子滚下来,裹起毯子就要去外头候着。
祁谟哪里舍得叫人出去吹风,却知道他脸皮极薄,干脆换作自己去账外。可前天这身子还发高热呢,廖晓拂又不舍得了,两人各自心疼彼此,只好在帐子里面面相觑,直到太子憋不住了,廖晓拂才支起屏风来,臊着脸,软乎乎地道:“殿下快些……奴才别过身子,躲在褥子里,捂住了就好。”
这样的事祁谟自然是不惧,背着身子又隔着屏风,将龙.根从亵裤拽出来直着放入夜壶口,憋得狠了刹那来了个痛快的,拱圆背脊,弓着劲腰,末了又弹颤了一下茎.头,这才将老大的巨物收回去,再把夜壶递出账外。
伺候主子的公公大多都给主子递过夜壶,真算不得什么,只是祁谟没舍得用小福子罢了。廖晓拂躲在褥子里,细细的腕子上还挂着太子赏的金钏子呢,也不大敢动弹,可殿下的动静穿透褥子直往他耳眼里头钻。
太子正值血气方刚的好时候,房里早该有侍寝的丫鬟了,如今殿下只疼自己一个,那……那稍稍隔着屏风看上一眼,想必也不碍事儿吧……
小脸在被里闷得火热热的,好似看一眼就大逆不道了。太监下边都是干净的,尤其是他这种全净过的,男子胯间鼓囊囊的那一团是什么……他没见过。
同是男子,该有的他本该也有。
想着他攥紧了拳头,浑身都紧巴着,脚趾头蜷进褥面里,缓缓地从褥边探出脸去。只瞧见那么个侧影儿,太子退了亵裤的带子,自腿根处拽出一条好大的东西,后面搭着的看着就沉沉甸甸的,眨眼功夫,那东西的头儿就被塞进夜壶口里了。
等他愣看过这一眼,蹭一下又把头缩回被里。从前在太子殿里也是,殿下在金子打出来的大榻上闹他,头一回是要看他小雀儿,二回是要他做小宠,哪回都叫他羞得腿根直颤,颤得往被里藏。
这回他还是躲在被下,赤着白细细的两条胳膊,隔着被还捂住了眼,心里敲得比钟鼓司的鼎还动静大。从前只听六哥说过男子那物非同寻常,方才只一瞥就吓着他了,太子亵裤里藏着的东西竟那般大,比画儿上画的那些人的东西都大。
果真是……好英武啊。廖晓拂憋着嘴,手指头羞耻地滑过空荡荡、白净净的胯间,又骂自己学坏,又骂自己羡慕这个。
“咱家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人。”廖晓拂也不知和马解释作甚,只想急急撇清自己那一眼不算数,细细的手指头缠着马鬃,作兰花翘着,“咱家可没那些坏心思,战事告急,殿下……也没那种心思,故而不算占便宜。”
“小福子。”祁谟哪里都没找到人,特来寻他,也不好当众唤他拂儿。
“奴才在。”廖晓拂乖乖儿地应了,忙不迭跑过来,奈何他这腼腆一笑,看得祁谟心中轰然一下,好似软软地全塌了。
“动身的时辰到了,随孤去北辽!”
“诶!”
------ 中卷完 ------
作者有话要说:
中卷这才算是圆满完结了!下一卷太子入乡随俗,可能(百分之百)会沾染些辽人狂野的民风,嘿嘿嘿嘿嘿~~~大家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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