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廖依依收拾得快,祁容不知肚子里哪处升起了无名火。这丫头,每日点心私藏一半,既然不喜欢见贺小芸送来,不收就是了,心眼儿也忒多。有人跟她争,她也不知道效仿一番,赶紧做些什么拿手的给自己表表心意,就不怕抢不过人家?
“咳!那个……”祁容自来就是有气就撒的主儿,也不含糊,张口便问:“人家有这份心思,尚且知道做些什么,你就没有要献于本王的?就一样都没有?一样都没有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就这样给自己挖了个坑,殊不知小福子想通了自信了,开始打扮起来,很是好看了!每时每刻都在警惕别人偷看!
陈鸳:师哥,你看鸳儿美不美?
江文成:美。
陈鸳:那你看鸳儿这水袖舞得好不好?
江文成:好。
陈鸳:那师哥你再看鸳儿这……
江文成:诶,你是不是胖了?
陈鸳:胡说!嗝!
第94章
“作甚?”廖依依歪起了脑袋,耳垂上新穿的洞还肿着,揽了一半的核桃酥又给放下了:“齐大哥想要什么?依依这就给你准备去。”
还要装不懂事?若真不懂就不会糟践贺小芸的点心了,摆上来皆是碎了的。有这份心思还不如效仿人家,成天与公公嬉闹算什么样子。祁容心中百转千回,最近这丫头见着自己就慌乱跑开,有时还偷望他。每每喝药时满心的担忧皆摆在脸上,还紧着问喝下如何了,这不就是关心则乱,对自己心生暗慕了吗?
人家贺小芸都明白给些表示,怎么这丫头就不懂事呢?莫非……是怕自己做的拿不出手,叫贺小芸的点心给比下去?祁容抬眸深刻地打量着廖依依,嗯,必定是了,自古女为悦己者容,不相识贺小芸前,丫头从不知道装扮自己,灰头土脸的。现下心里边难受了,忙不迭注意起来,好叫他留意身边还有个廖依依。
这不,都知道梳流云髻了,也忍痛学着戴耳坠子,可不就是关心则乱嘛。四皇子眯起凤眸来,自在得意,眉目间比太子多了几分风流。既然这丫头重情重义,身旁苦于无娘亲教诲,又拿不出什么手艺来,那他就赏个面子,自己往下迈一步。
“不作甚。只是今晚月色皎洁又无风,本王想出去走走,你要不要随着一起来?”
“月色……皎洁吗?”廖依依往窗子外头瞟了一眼,冬至前不到戌时就黑天,垂云密布,无风倒是真的,可当真不见月牙儿。可草草一想,小凉庄的夜市自己还没逛过呢,鸳儿哥哥应了要带她去见识,却顾忌冻了耳朵,馋得她心里痒痒的。
“要的!齐大哥你等等,依依换件衣裳,准备准备就来。”廖依依往外一溜烟儿地跑了,留下冷面冰霜的四皇子独自一人,更叫祁容坐实了自己的猜想。
就说丫头喜欢自己喜欢得紧,还能有错?这不,一听说要随自己外出就如欢快黄鹂似的,不仅核桃酥顾不上拿,还要回去换身衣裳给自己看呢。祁容得意地一抿嘴,在这节气里摇起了折扇。
小凉庄确实有一条热闹小巷子,就离着胭脂铺子不远,窄窄细细的一条,两侧是灰石砖
青瓦片的高墙,夹着的是琳琅满目的货郎。只不过巷子里实在是窄,左右两旁立上撵车,好玩意儿满满当当地摆放着,倒是为难了路人,三人成排是走不过去的。
祁容换了件朱红色的雀纹长衣,也不知自己跟着凑热闹换个什么劲儿,还挑了个郑重的颜色。只是眼下他没工夫再计较了,羊肠小道仅够二人并肩的,谁知道廖依依怀中还抱着一只公鸡,支着肘占地方。
“你说回屋去准备,本王还当你要换身行头,到底是山野妇人出身,竟是去鸡窝抱它呢。”祁容道,走一步便与廖依依的肩头撞在一起。
“行头?换什么行头?齐大哥这就不知道了,咱们大将军自来就是山里放养的,满山地捉虫吃。可自从跟着我进了胤城又来了这边,就亏着它了,拘起来总不见人,大将军看人都不顺眼了。”廖依依把大将军往上颠了颠,生怕它坠下去跑了。眼睛却不错神地看货郎的撵车,每每扭头,发髻上的流苏樱子便跟着荡一波。虽然上头的翠片皆是玉料剩下的,可撞在一起便叮铃碎响,清新悦耳。
祁容心思深,想得多,斜目问道:“你说谁总拘着不见人就看人都不顺眼呢?”
“说它啊。”廖依依哪里能猜透四皇子已经想歪到别处去了,把大将军的尖喙对准了祁容,指道:“它啊,齐大哥你别笑话依依,这鸡说是我半条命都不为过。从前一个人在地里转悠,只有它前后脚跟着。别看它就是个公鸡,也有自己的性子呢,看不过眼的人它狠着呢,一叼一个准儿……”
“行了行了,一只畜生能有什么性子,还真当作人了。”祁容以指尖轻点鼻梁,抓痕已祛,留了个不深不大的疤,浅浅的,不仔细也看不出来。而那尖喙当真可气,看一次就想将这只不知好歹的畜生教训一回。
兴许是万物有灵,这缥缈虚无的一丝杀意叫大公鸡逮着了,扑棱起翅子就要往四皇子身上扑,颈子也梗直了,傲气起来颇为挑衅。祁容就看不惯旁人与他争高低,五弟跟他争也就罢了,如今就连一只鸡也敢放肆,真看不出这等猛禽有什么可疼的。
“诶诶,大将军大将军……”廖依依用腕子压住鸡脖子,振振有词又说:“莫怕,莫怕啊,庄子里的老人说了,雄鸡报响又能啼阴司,兴许是瞧见了不干净的东西……莫怕莫怕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