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则带着谢瑾白随行的那几个吏人前去府衙衙役们的院中安置。
扶风府衙虽然外头瞧着挺破败,里面还算是大,私宅虽不像淳安知府内院那般气派,却是是一座二进的院子,颇为开阔。
院子一楼是仆役休息之处,二楼才是知县同其家眷休憩的房间。
葛洲走在前面,拾级而上,推开其中的扇房门,转头对谢瑾白道,“大人同小公子一路上舟车劳动,想必辛苦了。大人可先在里头休息片刻。只是,因不知大人还带了亲属来,故而暂时只收拾了一间房出来,可能要先委屈大人同小公子暂住在一个房间,下官迟些时候就命人将多余的客房收拾出来……”
说到这里,葛洲难免有些尴尬地道。
他们倒是收拾出了一间耳房,可那耳房本就是为新县令的书童或者是仆役备的,由萧侍卫去住刚好,若是安排小公子住耳房,自是太失礼了,况且萧侍卫也需要有房间休息。
谢瑾白似乎运气不错,虽然前任县令不是个东西,这位葛主簿瞧着倒是颇为能干。
只是具体人品如何,还是要处过方能知晓。
谢瑾白自小习武,加之前世曾随大军四处出征,早就习惯风餐露宿,风雨兼程,从淳安到扶风不过几日的这点路程对他而言自是算不得什么。
倒是注意到在人前身子挺直,一派沉稳的小公子趁着葛洲不注意,揉了揉腰身的小动作。
谢瑾白口中于是回葛洲道,“无妨,本县自会命人收拾。本县令累了,葛主簿也先行去忙吧。若是有需要,本县令再命人去传葛主簿。”
“如此,下官便不打扰大人休息了。”
葛主簿躬身,拱手而退。
谢瑾白转过头,对跟在他身侧的萧子舒道,“公明,你也先下去休息吧。”
“是,主子。”
葛洲,萧子舒二人相继离开。
“好生累人……以后再也不想要坐马车了……”
唐小棠疾步走过屏风,外衫都没脱,踢了乌靴,整个人便成大字型,扑腾在了床上,还就势在床上滚了滚。
马车空间逼仄,哪怕是谢瑾白在地上均铺了柔软的布毡,哪里有床舒服?
唐小棠见了床,高兴得不行。
就是这里的床榻偏小,没有家里的大,唐小棠只滚了两圈,脑袋就险些要撞上床壁。
谢瑾白预料到小公子定然要将头给撞到。
他走至床畔,及时伸手,挡在了床壁之前。
唐小棠的脑袋,撞上他的掌心。
唐小棠赶忙从床上那个坐起,握住他的手,检查他的手背,“我,我不是故意的,怎么样?手,手背疼,疼不疼?”
他刚才那一撞力道可不小。
手心那一处定然是不会疼的,就是不知道靠着床壁的手背疼不疼。
见谢瑾白的手背都红了,当即懊恼又心疼地道,“自,自小我,我脑袋撞,撞床都撞习惯了,早。早就练就一身铁头功了。你作,作甚要伸手来护呀。”
“我拿续筋生肌药,药膏,给,给你抹,抹一点吧,就,就不疼了……”
说着,低头解下自己腰间的那个青鸾前阵时间给绣的,浅紫的葡萄图形的荷包。
“小唐公子,这续筋生肌药膏止世间可是止此一盒了,咱们好歹省着些?莫要这般浪费?”
唐小棠从荷包里取出那盒药膏来,小脸严肃地道,“用在小玉哥哥身上怎么能叫浪费呢!”
“嗯,知晓小果儿疼哥哥。不过这心领,哥哥心领了。”
谢瑾白替他将药膏又给重新装了回去,不等小公子反对,便握住他的他,在他的唇边轻啄了一口,声线低沉地道,“如此,止疼效果是一样的。”
成功地令皮薄的小公子红了耳尖。
“按照官场规矩,迟点衙门众人定然还会请我们过去出席洗尘宴。而且,从见面到现在,那位葛主簿以及众人都始终未曾提及如何将那位前任知县以及被撸去的吏人从严虎寨赎回一事,想来届时在宴席上也会借机提出。
这个点,定然是请我们吃的晚宴了。趁着天尚未黑,你先在榻上好好休息,到时候我再叫你。”
唐小棠还是担心他的手,“你的手……真,真不要紧么?不,不疼?”
谢瑾白抬眼看他。“连皮都未破。”
唐小棠嘟囔,“那也是红了么。”
“睡吧。”
谢瑾白替他将被子盖上。
连赶了好几天的路,唐小棠也确实是累得不行了。
躺在床上没多久便睡着了。
隐约间,似乎感觉到有一只手,在他的腰间轻揉按捏,鼻尖隐约可闻见一股淡淡的青木香。
眼皮实在是太沉了。
唐小棠很快便沉沉睡去。
待到天快擦黑之际,葛主簿果然亲自上门前来相邀。
谢瑾白开的门。
葛洲拱手作揖道,极为礼貌地道,“谢大人,下官们在城中一间酒楼为大人订了一桌酒席,不知大人同小公子今晚可否得空赏光,让我们衙署的大家伙为大人接风洗尘?”
谢瑾白答应了,便让葛洲以及府衙内大小文武吏人先行前去,他迟些时候再过去。
葛洲拱手,“如此下官等在酒楼恭候谢大人。”
谢瑾白回到房内,小棠正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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