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祁道:“以此为契,终身不移。”
阿九眼中渐渐浮现出惊讶与喜悦,像个偷吃到糖的孩子,哪怕在这诡秘的阴宅中,也掩不住他周身的粉色气泡,整个人都亮晶晶的。
宋祁心里却沉甸甸的,他知道当自己确认这段关系后,面临的将是来自那位仙的威胁与考验,他得想办法,不停的想办法,解决掉这个麻烦。
峭寒在阴影里等了很久,才找到机会出来,对阿九道:“主......咳咳,我刚刚跟对方交手了,交手时发现他会玄真派的功法,并且他身上携带者一股很奇怪的运道,估计是两代人的运道都加之在了他身上的原因。”
阿九表情渐冷:“说结果。”
峭寒立刻跪地,一手撑剑低下了头:“让他给跑了。”
“你自个去领罚吧。”阿九漫不经心地打发了一句后,又看着宋祁不移眼了。
峭寒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宋祁一眼,还朝他倾了个身,立刻化为一道黑雾消失得没影了。
宋祁试探道:“你在魔道的地位似乎挺高的?”
就连护教使都望而生畏的,除了魔主久祟,宋祁再想不到别人,再结合阿九身上的魔气,宋祁几乎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怀疑。
但就像阿九所说的,无论宋祁是谁都一样,这话对宋祁来说也一样,所以他在阿九开口回答时,提前打断道:“以后再说吧,我想问你关于邱鹤的事。”
“嗯,师兄你问。”阿九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宋祁道:“你既然查到阴阳宅,估计也猜到当年孤雁城被屠与玄真派多少有些关系,我这时才想起,那阵子邱鹤总是很忙的样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在这其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身份?”
邱鹤能拿到乔沉月偷学禁书的影像,从一开始他就不像表现出的这么简单,王昱也曾跟他说过,邱鹤拜入玄真派前出身天道门,天道门与阴阳宅又有莫大的关联,阴阳宅又与玄真派存在联系,而乔沉月的事、胧月仙尊入魔,种种都与邱鹤存在千丝万缕的纠葛。
无论是炼狱秘境,还是宗门大会一行,胧月仙尊处处都仿佛压制着邱鹤的发展,不让他接触太多有势力的人,不让他得到机遇,且将他打发至执法堂打理杂事,这一切难道就只是偏心吗?
阿九沉思了一会后才道:“我只知道邱鹤他隐藏得很深,做事从来不留把柄,师兄你还记得当年我跟人打架,一位长老始终不罢休的事吗?”
“记得......那是你叛逆期的开始。”
阿九:“......”
“师兄那段时间被禁足并不知道,这事最后还是邱鹤去解决的,他听说后怕那长老暗中找你的麻烦,不知怎么就把对方治服帖了,现在那名长老跟邱鹤走得还挺近,并且,玄真派内有许多长老跟他的关系都缓和了许多,他这人,交际能力很强。”
“说到底,这些幺蛾子估计还是跟师父那一辈的有关。”宋祁叹了口气,心想等师父回来了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下山后天色已晚,宋祁和阿九随便找了个空置的客栈收拾了下打算凑合一晚,这里没有一丝血迹,也没有一具骸骨,但整城都空了,就像是毫无预兆地消失,就连牲畜都没一只。
宋祁看了眼客栈后面的温泉池,觉得有些眼熟:“上一次我来时好像就是在这个客栈落脚来着。”
如今温泉犹在,只是缺少人打理,看着挺荒废的。
阿九道:“师兄小心为上,我总觉得那个真正会使用尸傀术的人还没走,他腿脚不便,不可能轻易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
“好,你也是。”宋祁打扫干净后,犹豫道:“要不我们住一间吧,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其实就是害怕。
这么大座城池,一个活人都没有,想想都瘆得慌。
阿九笑了笑,却拒绝了:“我怕我把持不住,我就在隔壁,师兄有事叫我一声。”
“好吧。”宋祁惆怅得叹了口。
被子有些潮湿发霉,他便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只备着的小毯子凑合着盖,想了想,阿九那边的被子估计也是一样的,可阿九应该并没备毯子的习惯。
宋祁双眼一亮,跳下穿跑到隔壁敲了敲门,喊道:“阿九,你被子是不是湿的?”
阿九捧着被子开了门,道:“我这里的柜子里有一床干净的,师兄拿去用吧。”
宋祁探头看了看他床上的被子,果然犯潮了,于是诚恳地说:“只有一床被子吗?我们可以挤一挤。”
阿九愣了下,要不是宋祁的表情太正气,他都要想歪了。
估计师兄都还没有两个男人睡一床的概念,甚至......可能还不清楚可能会发生什么?
阿九摇了摇头,道:“不用,我今晚不会睡,正打算看书。”
宋祁抵住慢慢关上的门,心中欲哭无泪,脸上很是凛然:“那我陪你看书!”
阿九:“......”
宋祁快速将潮了的被子扔掉换上新的,又从储物戒拿出一摞从藏书阁借来的书堆在桌上,一副打算秉烛夜读的驾驶。
一缕月光从窗口照进屋内,夹着暖黄的烛光,在这座无人城中竟显得宁静祥和,给宋祁也镀了层暖色。阿九道:“师兄若是困的话,可以先睡。”
“我必不可能犯困!”宋祁怕阿九把他赶走,连忙拿了本书开始翻阅,书倒了都没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