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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母想了想,温和道,“你哥说得对,会压低价钱,是我疏忽了,。”
    何兰不解,“可我们和老板娘谈好价钱了。”
    何母说,“若是花样卖得好,换到什么地方都不愁卖,那主动权在我们这。若是花样不好卖,我们只能在她这卖,还不一定卖得好,等她不需要我们的绣品的时候,我们就要另寻其他布衣店了。”
    “而这纸拿出去稍微一碰就会烂掉,只能用一次,谁会珍稀,”何母把纸翻个面,看她还没懂,点点她的额头,“你想想你哥说的话,人靠衣装,咱们在路边看到好看的人尚且会多看两眼,这人啊,看什么都一样。”
    何兰若有所思,嘀咕道,“所以怀信哥会忍不住去看那些锦衣华服的女孩子?”
    何母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何兰露出个大大的笑,“我去买个上色的炭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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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是成名已久的先生,自成风格又字迹浑厚,卖出的价格才高,而这些人多年苦练臂力惊人,不是何长安胳膊擦伤能模仿的了的。
    但总有意外,多方互相吹捧之下难免有人鱼目混珠,这些字迹只能卖出一时的高价。
    何长安没有去他刚借来墨宝的墨香斋,而是去了另一家可以买卖模仿字迹的书店,鸿源书楼,他打算来这里多看几幅字迹。
    这里规模只比墨香斋小上一点,但名声却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听说在这里卖的字迹,有时候买回去不知是真迹还是仿作,名声慢慢地就差了。
    何长安打算在这里找上几幅,哪怕字迹写的差些,总算能交差了。
    这时候日头西斜,书院书生下了学,在书楼里聚成一堆。
    何长安刚进楼,小二就凑上来,“这位公子,喜欢看点什么样的书画?”
    “有年少成名的书生文章吗,或者年纪小小但声名在外字写的特别好的。”何长安一路看过去,能挂在外面的门面都不错。
    小二殷勤道:“公子楼上请,您要的这些啊,都在二楼。”
    何长安跟着小二上楼,路过楼梯拐口的时候一扫眼看到一幅熟悉的字,他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但仔细看去……那是自己字的风格没错,严格来说,自己字的仿作。
    他指着那副字问:“那是谁的字?”
    小二笑道,“那一个,一个书生挂来的,虽然是仿迹,可字写的实在好,有不少人见了都要问一遍,最近小有名气,可要给公子取下来看看?”
    自己的字可没有往外卖过,何家不算顶顶的富贵人家,可也从来不缺银钱,就算何长安送给同窗好友几次自己的字,那几家也没有家道中落,怎么流出来仿作了?
    何长安一时间不知道是高兴自己的字还能卖银子好,还是痛心自己的字居然被卖了好,心内十分复杂,他纠结一会,“不用取下来,带我上去再看看。”
    何长安向小二打听那字画,“那书生可有说是模仿谁的字?”
    小二神秘道,“您要问书生模仿的字从哪来咱不知道,可要说模仿的谁的字,就是三年前冤死的何家侯爷何长安的,真是可惜了那字,没流出来几幅人就没了。”
    要是人还在,一副都不会往外流。
    何长安心里嘀咕着,嘴上道,“那真是可惜了。”
    小二接着说,“除了楼梯间那副字,我们这虽然没有真迹,可仿作不少,都是最近冒出来的,像那雨后的笋子,一下扑腾出来几十副,个顶个的好看,还有一副更好地,被我们管事收着,您要看我去给您拿。”
    还不止一副?
    何长安心里又复杂起来,他模仿老师的字还知道可持续发展,不好一次写太多把真迹价钱也压低了,这个后辈怎么回事,写前人的字都不知道收敛点,几十副?
    因为自己的真迹实在少,何长安下意识以为,那些模仿自己都是一人所写。
    小二见人没回应,把人带到二楼一个角里,“这几幅都是少年英才写的,您先看着,有事您叫我。”
    二楼人也不少,何长安环视一圈,倒是看到在中间桌子旁一个眼熟的,是在墨香楼借走字时见到的那个,那时这人看自己好像颇瞧不起,也不知道在瞧不起个什么。
    何长安往那边看的时候,那人也正好往这边看,两人对上眼,那人一愣然后又开始了嘲讽的视线。
    什么毛病啊!何长安扭回头,专心看墙上的字,出乎他的意料,墙上的字居然都写得不错,甚至让他来看,四副中三幅比他写得好。
    其实何长安的字并不怎么有风骨,因为他懒,懒得练字,懒得写文章。
    但他接触的人中是当朝太傅、李泽,甚至其他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几位皇子,这些人都是人中龙凤,一手字写的极好,于是何长安在老师和何老侯爷的压迫下,也不得不写出一手让众人夸赞好看的字,于是好看归好看,风骨却是没有几分。
    不然太傅师傅也不会把模仿字迹这手艺教给他,模仿字迹的人甚少能写出流传百世的字。
    于是他就选中了那副只有形而没有神的字,这样的字甚好模仿。
    他没有看到,在他离去的后面,有人叫来小二问,“那人是来做什么的,只是看看字?”
    小二心说,你们这些书生不都只看看,出钱买的有几个?
    但这话不能放明面说,小二笑着说,“来看看字,许是这些字没有合心意的,也许是没带够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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