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炮兵阵失效才会做上火攻的准备啊!”
“平金城东里全是燎南的人,也被封死在城里了,应当不是他们开的。”
······
这种时候作为远宁大将军的燕云峤,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沈倾。
······一定是沈倾!
燕云峤夺过赵定在突降的炮火中受了惊的马匹,跨身上马向连天的大火处奔去,身后的呼喊他听不到,强大的轰鸣让他脑子里翁翁只响,平金城东留下来的是燎南的人马.......
留下来的,打算跟他们殊死一战的,肯定是少数,就像他们留下来掩人耳目的一样,可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人想过活着走出来。
也没有机会活着出来。
心就快跳出胸口,浓重的不安让他用力拽紧缰绳,将领怎么可能离开战场,他之前见到的那个根本不是燎南与他对战的将领。
这个世上,还有谁能这么不要命。
置之死地而后生,除了他······只有他!
火势迅猛,很快就要聚成一团,燕云峤单骑冲在前方,后方跟着众将士,他想不到太多,他不能看着先生有可能就真的在他面前死了。
他也应当活捉了这个无影无踪的敌方大将,让他交代清楚在燎南的兵力,国力,将他带回大旗的刑部,活着死在他的枪下。
身后的天召靠旗,已经被刀枪撕碎,但靠旗下方燃烧的烈焰中,流着的是他们燕门世世代代为天召打下来的江山。
赴死一般冲过去,却正正的迎面对上了从平金城内杀出来的敌军。
为首一人鲜衣怒马,手握长枪,整齐的墨发高高竖起,面容无波无澜,一身崭新的甲衣银白,在连天的大火里也泛着冷光。
干净的脸上只有些被高温蒸出的红晕和汗水,浑身上下都整整齐齐,就是这样一个人,镇定自若,游刃有余,就连对自己的性命,都用上计谋算进去,只用上比上次少了四分之一的兵马就守住了原本已是被他占领额平金城。
燕云峤手中紧握的长-枪松了一瞬间,自幼使枪,早已跟自己的手臂无甚差别,这一次抬手确实极沉极重的枪杆挥出去,因为力道没有接上偏了不少,堪堪受了来人一击。
他的先生。
四体不勤,连盆水都倒不好的先生。
居然很会骑马。
手中不是近战武器,却是一把长弓,习武之人一眼看过去,就能认出来这是把上上乘的弯弓,好兵器都是有灵性的,得配的上的人才能用。
如今要不是那张脸,那股罕见的香沫味道,这一切让他捉摸不透的打法,不要命的打法,他都快认不出他极好的先生了。
沈倾单凭手中弯弓灵活闪动身形躲过了攻击,皇天后土在上,没有时间来给他们叙旧,解惑。
是了。
真的是他。
燕云峤面目坚毅,持枪御马与之近身相博,自从看见他从漫天的火光里冲出,胸腔盛满的情绪再难压抑,招招用力,却招招难以致命。沈倾微微蹙起眉头,紧抿着唇,二人你来我往,打磨圆润的弯弓竟然也被长枪划拉出闪电般的火花,让身后众人让都难以插手。
本就是以计谋殊死一战,燎南之前主攻进攻天召,加之各路兵马纷纷战队不同,难以很快集结大军,沈倾留下来不多的几队人马很快坚持不住,身后只亲自带领潜入平金里的百余人就快被斩杀殆尽。
危难之际,官道上居然赶来援兵。
刚刚还面无表情的沈倾神情微动,燕云峤借机一把斩断了他的马蹄子,沈倾跌落在地,他也扔了长-枪,二人以肉相博。
燕云峤原本以为沈倾能骑术高超,使得也是上好的弓箭,往来交手间,巧劲用的恰在好处,身形也灵敏自如,没时间去想太多,只觉得定是个高手。
也只想着要带他回去。
却不曾想握住他手臂的瞬间,还是那么柔软,并不像他,也不像任何一个习武之人一样,在用武力时会筋骨紧绷,蓄力收放。
沈倾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微薄之力来跟他抗衡。
在马上尚可,能避过去一招一式,下了马一近身全然不是他的对手,柔软的劲道发力对他来说毫无威胁,反而那股熟稔的清冽香味随着打斗若近若远。
明黄色的旗帜上,黑色凶猛的虎头呼之欲出,来的是人燎南的人。
有黄色的旗帜,也有云纹白虎的燎南黑旗,是皇子出征。
燕云峤太知道这时候应该做什么,这个人差一点就死在城里,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以他的武功,他应当轻松挟持了沈倾,来威胁援兵,逼他们撤退。
如果沈倾真的是皇子的话。
大火还在不知疲倦的烧,他和沈倾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水,身下压制的人突然发力将他反推回去,燕云峤没料到,一时脱手让人得逞。随即就是弓箭划破空气的声音。
沈倾制住他的身子只微微的僵了一瞬间,然后就放松下来,完全脱力压在他身上。
燕云峤这才越过沈倾的肩头看见了扎进胸腔的利箭。
燎南的兵器,打造的锋利程度几乎苛刻,寻常将士不用费力就能轻松刺入血肉。
这是来的援军将领亲手射出来箭,要他性命的箭。
现在扎在沈倾的后背里,他的胸前渐渐一股温热,那股舒服的香沫味道,立刻染上血腥味,抱住人腰身坐起来,尖锐的箭尖扎穿了右边的胸口处,活活从前面钻出来,还留了个尖端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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