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有讲究的,”叶景道轻声道,“这事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二十年前村里染上了瘟疫,死了许多人,一直查不出是何缘由。后来有仙人路过,算出来我们这里山水偏移,山水由活泉借势转到了寸灰死境。”
“仙人帮我们在村里下了一道大阵,还告诉我们要想除了瘟疫,需要把除了靠近死境入口的房子全部都改成死棺,且修五戒十善。”
“我家这处院子便是靠近死境入口的阵眼……因此只需按照普通的院子建。”
叶景说着,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纠结的悲痛。
那一抹情绪很快就掩了下去,不过还是被沈风渠捕捉到了。
大毛在一旁似懂非懂的听着,一边牵着叶景的手,一边去拽沈风渠的袖子。
沈风渠面上了然道,“原来如此,我进来时看到的木牌是叫“奉佛”,当时还不懂,如今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叶景微微一笑,“公子既然迷路进来,便是缘分,如今也出不去,便在村里待几日吧。”
“好。”
沈风渠应了一声,看了一眼远处的天色,“今日打扰叶公子了,我先带大毛回去,一会儿容叔该担心了。”
“我送送公子。”
沈风渠牵着大毛走到门口,停下来对叶景道,“公子送到这里便是,今日多谢了。”
“是公子太客气了。”叶景笑道。
大毛走了好远还在跟叶景挥手,“叶景哥哥,我改日再来找你玩。”
叶景说了句好。
天空远处的夕阳落下一抹残红,蔓延出来一大片的绯色,在繁密的树叶间挡着,模糊的有些不真切。
沈风渠牵着大毛一路走了回去,他到了容叔家里,容叔已经做好了晚膳,在院子的石桌上摆了一桌。
一桌都是素菜,没有一道荤腥,连个鸡蛋清都没有。
小毛坐在桌子的旁边,正在玩一面小的圆镜子,胖乎乎的手握着小镜子,大眼睛瞅着镜子里自己。
容叔见他回来了,招呼他道,“小公子,回来的正好,过来吃晚膳了。”
“大毛也过来。”
“谢谢容叔。”
沈风渠牵着大毛过去,坐在了小毛的旁边。
西边房间里的房门打开,里面的中年女子出来,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中年女子面色虚弱,冲沈风渠笑了一下,又抱着小毛把小毛放在了她腿上。
沈风渠也礼貌的回以一笑,小毛手里的镜子没有握稳,咕噜咕噜的沿着石桌滚到了他面前。
铜镜里映出来模糊不清的人影,沈风渠的目光落在上面微微一顿,然后伸手遮盖住了镜子,还给了小毛。
“谢谢哥哥。”
沈风渠看清了镜子里面的东西,顿时没了胃口。
他笑着对小毛道,“不客气。”
心里则是心跳的厉害。
方才在镜子里,映出来的有一旁大毛的半边侧脸,有一些桌子上的饭菜,到了他的位置,空荡荡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简直是恐怖片现场。
沈风渠有一点儿害怕,还有一些想便宜徒弟,如果徒弟在,他肯定就没那么害怕了。
他在饭桌上没吃多少东西,草草的吃了些,吃完饭后仔细的帮容叔收拾了桌子,又陪大毛小毛玩了一会儿,就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躺在房间里,他发现床头对面也有一面镜子,他躺在床上正好对着铜镜,铜镜里却只有空荡荡的床。
没有他的身影。
沈风渠正对着铜镜,感觉心里毛毛的,他侧头看过去,发现柜子上面有一块儿白布,下床过去拿白布盖住了铜镜。
盖住了之后……貌似更吓人了。
沈风渠朝窗外看了一眼,大毛他们似乎已经睡了,他想了一会儿,在秘境里时间不多,尽快出去比较好。
反正待在房间里他也睡不着,不如趁夜里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沈风渠这般想着,轻轻地把窗户打开,单手撑在窗户边缘,侧翻出去落在了地上。
地上落了一道浅浅的影子,他念了一道诀,身形消失在原地,转瞬之间出现在了院墙外面。
沈风渠决定去叶景家里再看看,白天的时候见到的那条黑蛇,总让他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他沿着白天记下来的路往叶景小院儿里走,夜里的村子静悄悄的,地上的影子落下来微微晃动。
小路尽头还是那一棵梨花树,月光洒在落下来的花瓣上,像是融了一地银白。
沈风渠在快要靠近院子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人声,他停了下来,躲在一处院墙后面,凝神听着不远处的动静。
“不会的……我不是答应过你了吗?”
“没有骗你……”
他听出来这是叶景的声音,声音比白日里要温柔许多,语气听上去像是在哄人。
另一道声音他听的模糊不清,他还要靠近过去,突然之间声音全部消失了。
沈风渠靠在院墙后面没动,他听到了清晰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合上的声音,四周安静下来,可能已经是发现他了。
他从院墙后面出来,没有再靠近院子,目光落在院子后面的树林,打算进去转转。
树林种的是一大片的槐树,槐树属阴林,在夜间更显阴森,月光透不进茂密的枝叶,林子里黑漆漆的,黑靴踩在地上会发出枯枝碎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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