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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长枝后背到腰上有一道乌黑的长痕,伤口深可见骨,黑色的血顺着渗出来,他正在给伤口上药,药粉洒在上面,上面的伤口立刻止了血。
    他把一角衣袍撕成了布条,用布条把伤口上面的血擦干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少年的背挺拔宽厚,冷白的线条蜿蜒,配上深红转黑的血,有种凌厉的美感。
    沈风渠有些好奇他是怎么受伤的,不过没有开口问,自己躺在了床榻上,没再去看床榻边的人。
    房间里蔓延着淡淡的血腥味儿,旁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动静,薛长枝躺在了他旁边。
    沈风渠睁开了眼,忍了忍,没忍住道,“下去。”
    还直接上床了,要不要脸!!?
    旁边的人一动不动,压根不搭理他。
    沈风渠伸腿踹过去,还没碰到人,他的脚踝就被薛长枝整个握住,那只手微微使力,脚踝处传来快被捏碎的疼痛。
    “别吵。”薛长枝看他一眼,脸色依旧是白着,眼眸一片漆黑。
    沈风渠疼得脸上一片狰狞,“你先松开。”
    薛长枝松了手。
    沈风渠“咻”地一下把腿收了回来,自己摸了摸脚踝,往床榻角落里缩了缩。
    赶不走这魔头,他今晚看来不用睡了。
    沈风渠靠墙睁着眼,困意不断地上涌,他努力睁大眼,心里想着不能睡不能睡。
    睡着了万一后面的魔头又对他做什么怎么办?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因为担心薛长枝,一时之间反倒忘记了对面的铜镜,没那么害怕了,他上下眼皮子粘在了一起,很快就睡着了。
    薛长枝看了一眼他的睡姿,轻声嗤了一声,手撑在脑袋后面,目光落在对面的铜镜上。
    他看了一会儿,眸底若有所思,耳边传来轻微的小呼噜声,没等他扭头,怀里就撞了个人进来。
    薛长枝真是要气笑了,临睡前还让他滚下去,现在又过来缠上他了。
    他又看了一眼对面的铜镜,对上里面人的目光,倏然挑唇一笑,箍上了怀里人的腰。
    沈风渠睡梦中感觉到不太舒服,伸手推了他一下,力气不怎么重,软绵绵的。
    薛长枝感觉到铜镜里面的人目光冰冷冷的跟冰渣子一样,简直能把他冻穿。
    他心里啧了一声,指尖微动,柜子上面的白布“哗”一声落下来,遮盖住了铜镜。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
    薛长枝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到底没有推开,他垂眼看着怀里人的小半边侧脸,眼帘逐渐阖上。
    天方尽头的夜色若明若暗,月亮隐隐泛红,月色一点点褪去,天边泛出来鱼肚白。
    沈风渠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右眼皮子莫名跳了跳,连忙小心翼翼地从薛长枝怀里出来了。
    他昨天怎么睡着了的?看来以后不能随意个人睡一张床。
    幸亏他那便宜徒弟不在,毕竟上次徒弟才警告过他,若是看见了他一张嘴如何说的清。
    他心里不知不觉地把白莲花说的话放在了心上,而且莫名有不太好的预感。
    沈风渠刚动,箍着他的人就睁开了眼。
    他对上一双黑漆的眼眸,里面一片幽深,箍在他腰上的手也用力收紧,勒的他有些疼。
    “松开。”沈风渠在心里大骂不要脸,不过嘴上没敢说出来。
    他感觉到了一丝杀气,薛长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杀气一点点的收敛,然后松开了他。
    一等人松手,沈风渠立即从床上蹦了下来,捏了一道洁净术,站的离床榻远远的。
    外面容叔已经早起开始忙碌了,沈风渠对薛长枝道,“你在房间里,不要出去了,以免引人怀疑。”
    薛长枝闭着眼没有说话。
    沈风渠就当他听见了,推开门出去,院子里大毛小毛也已经起床了,正在石桌旁帮容叔收拾东西。
    石桌上排列着大大小小盘子装的粉末,有一盘看起来像是石灰,还有一些黑色的,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沈风渠问道,“容叔,这些是干什么的啊?”
    大毛正在抓着粉末糊一脸,闻言回答道,“这是过几天要祭祀用的!!”
    小毛在一旁点点头。
    容叔面上露出一丝苦涩,看着大毛小毛眼底都是心疼,对沈风渠道,“公子有所不知,过几日便是要祭祀了,这些艾草和石垩磨成的粉是用来除去献祭之人身上的污秽。”
    沈风渠听出来一些关窍,询问道,“献祭之人?选中的是大毛小毛?”
    “并非如此,”容叔情绪十分低落,“村里每年都会推选五人出来,要求是未婚配的男女,幼童也在内,今年……正好轮到他们二人了。”
    “祭祀是如何祭祀的?容叔不妨说说,不知我能不能帮上忙。”
    容叔心想小公子如何能帮上忙,不过还是告诉他了,“祭祀没什么讲究,选中的人前一日净身一日不食,当日子时跪在神像前守夜……守一夜即可。”
    “但是,从五年前开始,神像告知我们村里出了邪崇,每年的祭祀也是为了给邪崇找出来,若是选中的不是邪崇……当夜就会死人。”
    “死多少……如何死……完全看那位的心意。”
    沈风渠闻言没多惊讶,那神像本来就并非真神,若是真神,他们过来也就没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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