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楚师兄能装,说他要是能拜入沈峰主门下,一定……”唐时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沈风渠的脸色,声音细若蚊足,“一定会把沈峰主干的下不了床。”
沈风渠面无表情,哦,刚刚说什么来着?罚错了?确实不应该罚徒弟,徒弟下手还下轻了。
“你在何处听见的?”
唐时挠挠脑袋,“我也想去找楚师兄比试,就跟过去了,跟过去的时候听见的。”
其实还有一件事他没有说,就是楚临渊动手的时候他还拦了一下,如果不是他拦着,估计钟然能直接被那道剑风卷到崖边,掉下去要直接摔成肉泥了。
沈风渠微微点了点头,“我知晓了,此事不要再同别的弟子说。”
唐时说他明白,看着沈风渠要走,又喊住了他,“沈峰主。”
沈风渠停了下来。
唐时不好意思的问他,“我想问问……江小曲,他还会回来吗?”
沈风渠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感觉一瞬间有些陌生,他有些意外,难得唐时还一直记着。
他语气温和了不少,“他可能不会回来了,不过……他若是有空,说不定会来看你。”
唐时应了一声,倒是有些期待了,向他道了谢。
沈风渠到了弟子们都散去了,回到了一指峰,去了后山思过崖。
思过崖四季严寒,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放眼望去就是天际一望无际的白,和少年跪在崖边的身影。
沈风渠走近,看到了楚临渊背上月华白袍映出来的大片红色鞭痕,他心里有一些心疼,开口道,“回去吧。”
少年站起身来,面上依旧是冷淡,两人一前一后的走,沈风渠要去碰少年背上的伤口,少年向后退了一步,气息冰冷,避开了他的手。
沈风渠没说什么,收回了手,反正等会回去了也要跟他看的,别扭也没用。
回去了,他把人叫到了房间里,少年站在不远处,身形和暗处的阴影交融在一起。
“为何要动手伤人。”沈风渠问他。
他估计白莲花也不会跟他说的,果然,少年嗓音冷淡,“失手。”
沈风渠叹了口气,这个木头啊,烛光映在他的脸上,他拍了拍床榻旁边的位置,“过来,坐下。”
少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坐到了他旁边,离得很远,仿佛靠近他会得瘟疫一样。
沈风渠眼皮子抽了一下,他主动朝少年靠过去,拿出来了药膏,“把衣服脱了。”
少年绷直唇角,“我自己可以。”
沈风渠偏不,“要我说第二遍?”
过了好一会儿,少年妥协了,沈风渠一边给他涂药,一边问他,“疼吗?”
少年背脊绷直,身形僵了一下,然后浑身气息变得阴沉下来。
沈风渠说,“你和他相处的不好,为何还要让他天天来峰里练剑?”
本来就不怎么喜欢钟然,如今更讨厌了。
少年看他一眼,语气冷漠,“这峰里又不是我做主。”
听他这么说,沈风渠瞬间懂了,他又问了一遍,“不是你让他过来的?”
楚临渊不搭理他了。
沈风渠明白了,合着那少年是钻了空子,知道楚临渊不像是会管闲事的,便说是他让的,然后在他这边让他以为是来找楚临渊的。
他想了想,说,“我没有让他过来,是他说要来找你练剑,我让他来问你,你给他破了结界,我以为是你同意的。”
“下回他若是再来……你就不要理他了。”
不过估计也没有下次了,钟然的事他会去处理的。
少年没说什么,又变回了冰冷冷的木头,不过气息稍微没那么抵触了。
沈风渠帮他涂完了药,烛光映在他的脸上,他把药膏合上,开口道,“不会再收别人的,你和其他弟子不同,在我心里无人可以替代。”
他说完了,少年身形整个僵住了,面色绷紧,气息阴沉起来,“你收不收,跟我没关系。”
沈风渠,“……”
装,继续装。
他心里都要气笑了,懒得搭理这小子,把药膏塞进少年的怀里,让这小子滚了。
少年揣着药膏回去,出去的时候“嘭”一声合上门,门框都跟着抖了抖,沈风渠看的目瞪口呆。
真是无法无天了。
还有几日到历练时期,沈风渠在剑阁里说了历练地点,三人一组,给他们发了任务。
多了一个人出来,沈风渠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少年,说,“楚临渊随我一起。”
底下都是叹气声,早知道他们就不那么早凑一起了,应该落到最后。
钟然几天没有来剑阁,后面又过来了,头上裹了纱布,脸色依旧是苍白的。
在他进门的时候,沈风渠在剑阁里随手扯了一道竹叶扔了过去,竹叶轻飘飘地插进了门板,底下的一众弟子都安静下来。
沈风渠声音很冷,“收拾收拾东西,你日后不必待在沧澜了。”
钟然脸色更白了,眼里满是不忿,“凭什么……”
沈风渠冰冷的目光转了过来,“原因还用我说吗?钟然,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钟然攥紧指尖,他看了一眼,底下的弟子对他投来同情的目光,不过更多的是鄙夷。
沈峰主既然都那么说了,自然是他有问题,说不定在比试的时候也是他自己作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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