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让你认我当爹,就是一起搭伙过日子。”叶老头半生风雨,哪里看不出一个小孩子的担心?他也有一堆的道理等着和师无咎说,也可以列出各种理由告诉他,自己对他家这点土地没有任何想法。可师无咎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你和他说再多,他也不听。
最后,叶老头也只能郁闷的回去了。
当然,玉寡妇这里也一样,铩羽而归,根本没能说动师无咎。
“田螺姑娘,你在么?”师无咎小手捂着嘴,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似的,小声的对着空空荡荡的房子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走的。我娘说了,田螺姑娘做我媳妇的话,我就要一直陪着她。”
去他妈的田螺姑娘!
周长庸怒目而视,可惜一点效果都没有。
这几年,师无咎一直在努力寻找周长庸的下落。
也不知道师无咎究竟怎么想的,他就是认定了一定有田螺姑娘在。
之前那个田螺姑娘救了他一次,后来又给他做饭,肯定是真的。只是田螺姑娘大概害羞了,自己也还小,所以她才不出现的。
周长庸只是虚弱不能动,又不是耳朵聋了,于是这两年被迫听了许多师言师语,听的他整个人都快无欲无求了。
比如“田螺姑娘会不会嫌弃我小啊?我做饭没她好吃好像。”
“爹爹以前会给娘亲送花,我干脆也摘点花送她吧。”于是师无咎摘了几把野菊花,看着很是可怜,花瓣七零八落的,也不知道是送礼呢还是上坟。
但周长庸这个情况,说上坟可能更合理。
“哎,田螺姑娘怎么还不出现?”
“我好饿,我自己做饭太难吃了。”
……
好在师无咎的兔子事业很是红火,村民们也愿意拿自家的东西和他换兔子。村里的大婶们偶尔也会给他做做衣服补补被子,换一只不大不小的兔子,做好了兔肉还会给他送点回来。
于是,原本瘦瘦小小看起来难以养活的师无咎总算磕磕绊绊的变成了大孩子。
周长庸也在长时间的休息以后,慢慢的也能自由活动了。
这几年村子里发生的事情不少。
玉寡妇还是和席猎户成亲了,不过据说家里的财产都在玉寡妇手里,席猎户被管的很严,一点私房钱都不敢留,早出晚归都要报告,玉寡妇吃肉他喝汤,两三年了自己一件新衣服没有,玉寡妇倒是都添上首饰了!原本还有些嫉妒席猎户的男人,见到玉寡妇控制欲如此强,也纷纷后怕,幸好和她成亲的不是自己。
许老头和叶老头从外面捡了个傻大个年轻人当儿子养,据说这个年轻人现在已经是干活的一把好手,让不少人羡慕叶老头运气好,这么傻的人可不多见。
小欢和大海时不时也会有口信传回来了,原本不能接受自己儿子离家的泰山大婶,现在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粗粗看着,日子好像慢慢回到了正轨。
但是变化,往往在瞬间发生。
这是一个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夜晚,原本好几年没有回家的小欢和大海,突然就连夜跑回家,身上还穿戴着士兵的铠甲,一身的血腥气,村里的狗几乎都大叫了起来,吵的人不得安宁。
师无咎也没能成功睡着。
村子里的人怕有贼,一个个举着火把出来 ,看见是小欢和大海,才松了口气。
叶老头更是生气,“怎么是你们两个?这黑灯瞎火的,我们要是把你们当成贼打了可怎么办?”
“小欢,你可算回来了!”泰山大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连忙扑上去检查自家儿子有没有事,“你黑了,还瘦了。”
“快让我们进去说,把火都熄了!”大海要冷静的多,当即就喊道,“所有人都过来,这件事很重要!”
村里人有些不解,但小欢和大海都是大家看着长大的,这么着急的赶回来也许是真的有事。
“你们两个这几年究竟做什么去了?好好说话!”村里人
“大海,你来说,我喝口水。”小欢被泰山大婶各种关心,没办法正常说话了都,只能看着自己的小伙伴。
大海清了清嗓子,这才将事情慢慢道来。
周长庸挨着师无咎,在角落里仔细听着。
原来小欢和大海出了村子,想要在外面找一份活干,但是他们不怎么识字,身体又瘦弱,自然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偶尔打打零工也只能勉强果腹而已。
最后他们两个人只能入了兵营,当了一个火头兵,每个月的军饷存下来倒是也能攒几个钱。
原本他们国家也没有什么仗可以打,每天在军营里吃着喝着练着,倒是把身体练强壮了一点。小欢和大海两个人也渐渐的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而且他们两个机灵,在军营里活得也算如鱼得水。
可谁知道,突然有一天他们的将军就说要带着他们和国师一起去斩妖除魔。
他们连人都没杀过,杀什么妖魔啊这不是开玩笑么?别看将军说了一大堆斩妖除魔之后会有封赏之类的好话,小欢和大海可不是那种拿命开玩笑的人。
可惜军规森严,他们只能跟着去。
这妖魔真的厉害,他们才到了一座山的山脚下,同伴就死了快一半,之后更是时不时有猛兽出没咬死他们的弟兄,大家都战战兢兢的。
“我们驻扎营地的地方,突然起了雾气,那雾气有毒,又死了一批人。”大海脸色悲痛不似做假,“这个时候,我们将军也快撑不下去了,想要退兵,但是国师说他有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