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面前,他的面子可不能丢!
“伏羲道场下面,有这般多的孽债因果么?”周长庸很快将视线从师无咎身上转移开来,追问道。
“自然。”易枝春接连点头,“人族之中,更多的还是普通凡人。若非伏羲道场镇压因果气数,光是生育之事便足以叫人族覆灭大半。只是时日渐久,伏羲道场也终有力竭之时,你想要获取功德,从人族入手就是最快的法子。”
“多谢前辈指点。”周长庸仔细琢磨着易枝春的话,觉得此事大有可为。
如今他和师无咎两人若是想要更近一步,要么只能依靠着时间流逝不断修行的水磨工夫,另一种自然就只能依靠功德二字了。
“也称不上是指点,只是活得久了,什么都知道一点。”易枝春自嘲道,“当年神藏除去是圣人之外,他另一个身份就是人皇,你们应当知道。”
“莫非这伏羲道场镇压魂灵之事是……”
“洪荒年间,有后土大神不愿见魂灵漂泊无所依归,因此化身六道轮回,由此奠定黄泉天之根基。可黄泉天封闭,六道轮回之道也多有缺失,只残留一丝罢了,哪里够的上这九天十界生灵所需?当年神藏没有推脱人皇之位,便是为了借助这伏羲道场的能力,镇压那些亡魂,使得他们不至于在九天十界作乱,也为他们寻一处住所,静候生死簿现世。”
昔日神藏成圣,便是因为获取了不少功德。
功德成圣,说来简单,但实际需要付出的不知凡几。
女娲创设人族,才得以功德成圣,而神藏也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才能获取如此庞大的功德。
为天地阻挡大劫是一次,利用伏羲道场镇压魂灵又是一次。
如今周长庸要走的路,也不过是寻着前人的步伐,再走一次罢了。
两世为人,跨越数十万年的艰难,才换来了如今的坦荡之路。
这其中心酸、艰难,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道尽?
“前辈就没有想过这一条路么?”周长庸好奇道。
“我心有挂碍,从未想过成圣之事。”易枝春直言不讳道,“人力总有时尽,我也总有身死道消的一天。到了那时,我便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坐化便是。”
“前辈何出此言?”
“我之前对你们二人出手相助,无非是因为昔日欠下神藏和还真二人因果,对你们稍有照拂罢了。”易枝春摆摆手,“此事你们不必放在心上。神藏昔日坦言,等你成为生死簿之主后,我便不用再照顾你们了,你们以后也不必再来寻我。”
易枝春并不愿意和周长庸和师无咎两人多有牵连。
“我已经见过太过生死,也不愿再和他人有过多牵扯。”易枝春摆摆手,却是摆出了一副送客的姿态,“若是情谊深了,日后伤心的也只有我罢了。连圣人都会陨落,何况他人?”
周长庸和师无咎两人只得拜别易枝春。
对于此人,周长庸也不知如何评判。
“他似乎不愿和我们多有牵扯。”师无咎想了想记忆里的易枝春,再对比一下现在的易枝春,倒是感慨良多,“也是,记忆里的易枝春好像就是和神藏多有往来,不见他有什么其他友人。”
“你为准圣,我为生死簿之主,注定要沾上这九天十界的大因果。”周长庸笑着看向师无咎,认为师无咎想的还是太过天真。
“易枝春前辈不愧是活了多年的妖族。”周长庸对着师无咎解释道,“这些活得长的老前辈,一个比一个不好招惹。他们只需要安心等候这世间变化就是,他们若出手,便是和我们纠缠不清,恐有因果反噬之嫌。他们已经是这样的修为,又何必多此一举?”
“竟是这样?”师无咎大为惊讶,“他们都这般老奸巨猾的么?这么看来,这泰山府君倒是不错。”
“泰山府君身为鬼修,避无可避,若是黄泉天开,对他有莫大好处,他自然愿意拼上一拼。而对易枝春前辈而言,这黄泉天开与不开,和他关系都不大。”
“你说的对,这些人都是活成精的老狐狸。”师无咎这才明白过来,讪讪不已,“也罢,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便是。”
“我们这便去寻人皇,说一说这功德之事。”周长庸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这短短时日,你我差不多要将这九天十界的有名的派系都要走一遍了。”
师无咎想了想,也乐了。
“哎,你说的不错。不过我们以前从未登门拜访,现在算是彻底补上了。”
伏羲道场。
如果说妖族因为周长庸和师无咎的事情勉强还能维持往日和平的话,那么人族这边几乎就是闹翻了天。
周长庸利用生死簿灭杀的几个人可全部都是人族数得上名字的顶级大能。而且,伴随着生死簿之主的名号遍传天下,麻烦事也接二连三的出来。
往近了说,以前在荔居里和阿清城里出手对付过周长庸的那些个仙尊们,一个个都找上门来求席朱帮忙了。
仙尊们也是心里苦啊。
他们以前觉得周长庸最多也就是个大气运者,名声不显,没有师门,身边就一个妖族,带着《度亡经》的传承罢了。鬼修道统如此凋零,被欺负了也不敢吱声,他们出个手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谁知道,现在周长庸摇身一变,直接成了生死簿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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