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十多步的距离,谁过去他都没意见。
反正也是先将就着,等到闲下来,他们迟早每人都有一个四合院。
比起赵捷的淡定,铭的反应就非常大,他转头就往堆满东西的房间里跑,只剩下声音在空气中飘荡,“你让凛搬出去,他都和捷住了这么久了。”
搬完东西就抱胸站在门口,像是个安静雕塑的凛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头看了眼铭刚才站着的位置,又转头看向貌似等到他们自己商量的大老虎。
外面的动静非但没有马上安静下来,反而越发的扰人,在身下的赤羽草垫明显的晃动后,赵捷终于再也躺不住了。
砖瓦房很结实没错,但也扛不住成年兽人将这里当成打架场地。
气势汹汹的打开木门出去,喧闹的客厅却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残留的凌乱毛发证明这里刚刚确实被当成了战场,并不是赵捷的错觉。
赵捷眯起眼睛打量那些毛发,蹲下观察半晌,伸手捡起来几根深灰色的长毛、黄色长毛和黄色、黑色夹杂的短毛,几乎要被气笑了。
真是太有出息了,居然还是三方混战。
可惜赵捷刚扬起嘴角,就笑不下去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王不会将两个人都打包走了,一个都没留给他吧?
赵捷突然就理解了刚才王过来抓人的感受了,保持着蹲在原地的姿势,不停的转头朝着门口的方向张望。
等到赵捷腿都麻了,他才听见轻缓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长久保持一个姿势没有动弹的金发豹耳少年挪了下脚,幽绿的眼睛逐渐恢复成琥珀色,开始猜测去而复返的人是谁。
王肯定不会再和另外两个人凑热闹,不会是王。
铭要是争赢了,不会这么‘平静’,也不是铭。
那就只有仿佛什么困难都能平静面对,还能平稳解决的......
门从外面被打开,阳光顺着那个人的背影倾斜而下,刚好将仍旧蹲在地上的赵捷完全笼罩在其中。
赵捷因为突然照在脸上的阳光不得不眯起眼睛,在看清凛额角的三道肉粉色的凸起时,才急着起身去给凛找草药。
看这个爪尖的间距,下手的肯定是铭没错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铭脸上的气愤就没消失过,二话不说的挤在了赵捷身边,控诉着下午老虎和灰狼,对他这头可怜的小狮子下了怎样的狠手。
赵捷目光在铭裸露的皮肤上扫过,顺势将刚掰下来的云羽鸟的大腿放进了...凛的碗里。
“他们两个欺负我一个,不然我绝对不会输...”铭的眼睛顺着赵捷的手到凛面前的碗上,剩下的话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发现,第三个人好像也在欺负他?
王见状叹了口气,将还没下嘴的彩穗鸟腿放进铭的碗里,伸手在完全呆滞住的铭脑袋上揉了下,无奈的保证,“今天先给小的吃,明天我再去猎云羽鸟。”
铭拿起碗里的彩穗鸟腿狠狠的咬了口,行吧,他是哥哥,要让着弟弟。
天知道狮子为什么会是灰狼的哥哥。
晚饭结束,赵捷和凛本可以直接开溜,结果突然有兽人来通知,球球部落的兽人们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大喵部落的范围了,希望今天就能在大喵部落过夜。
两个部落也算知根知底,大喵部落不至于连这点小要求都拒绝。
王亲自去接待球球部落,还顺道将听见球球部落的人来了,就将刚刚的郁闷全都忘在脑后,又开始的兴奋的铭也提走了。
赵捷和凛老老实实的收拾了残局,才回到隔壁他们的房子。
刚刚搬家,他们都只带了些像是赤羽草垫之类的必须用品,大多数东西还放在树洞那边,尤其是树洞二楼和三楼的东西,基本还没开始搬。
因此新房子看起来十分空旷,凛甚至能听见他和赵捷脚步的回音。
赵捷在房间门口转身,毫不犹豫的拍上了低着头就想跟他进门的凛的脑门,提醒道,“你的房间在隔壁。”
凛顺着赵捷几乎可以忽略的力道停下,抬起眼皮看了赵捷一眼又飞快低头,闷声说,“我陪你睡?温差越来越大...”
思索了无数遍的理由一旦开始说出口,凛就觉得没什么说不下去的了,甚至还能有条不絮的为他的理由打补丁,“万一你后半夜冻醒了怎么办?反正新房子的床够大,我肯定不会再压着你了。”
黑暗中,凛双眼期待的看向身前的赵捷,蔚蓝色的双眸承载了太多不为人知情绪,浓烈到极致的色彩反而变得浅淡起来。
赵捷对于凛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反复斟酌了多少次,才说出这么‘居心叵测’的话毫无知觉,他只从这句话中解读出了满满的嘲笑。
温差大=他会觉得冷=他秃了
真是没有一个字是他想听见的。
赵捷面无表情的睨视凛,语气平波无澜,“谢谢,不用。”
然后毫不犹豫的关上门,转身变成兽态,在铺在地上的恐龙皮上蹭了蹭爪爪,轻盈的跳上他的史前兽人版豪华单人床。
为了搬家,他还特意将储存的赤羽草拿出来晒了,编了新的床垫,怎么可能半夜冻醒?
怀揣着说不定醒来就成年,马上摆脱斑秃的美梦。
即使换了个环境,花豹也轻而易举的陷入了睡眠。
赵捷又做梦了,这次他在冰天雪地中和北极熊大打出手,马上就要胜利的时候,被他压制的北极熊突然邪魅一笑,口吐人言,“秃豹子,因为没毛才对雪屋这么在意吧,没关系,我让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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