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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栌哗啦啦地晃着树冠,季垚打开门出来了。他习惯性地往小厅走去,想去那儿给自己煮一杯咖啡。季垚碰见了窗边的符衷,心情沮丧的他忽然有那么一瞬好转,故作懊恼地飞了符衷一眼:“你不去训练在这里干什么?”
    符衷指指钟表,现在是11:45,美好的午休时间,下午是理论学习。季垚被他弄得没了脾气,去吧咖啡豆倒进机子里煮制起来。方才部长的训话还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季垚怫郁地摇了摇脑袋,把那些恼人的坏情绪通通赶出去。符衷一直在旁边等着,季垚抱着手臂问他:“你在这儿站着干什么?”
    “等您。楼下的乌桕落了叶子很漂亮,我们一块儿走。”
    这真诚的话语把季垚击晕了,究竟怎样的心灵才能坦坦荡荡地说出这样的话,还用令人无法拒绝的诚恳的目光望着自己?他想不明白,符衷一来就把他的思维打乱了,那颗心怦动不止。
    符衷没有等到季垚的回答,没听他说肯定还是否定,但符衷就默认季垚是应许了这个提议。他高高兴兴地望着黑暗中的秋色,天宇竟是那么高远,亟待有光去照亮它!
    “首长今天起晚了?”符衷问,一边与季垚一起走下楼。
    季垚立起眉毛拍了拍符衷脑袋,训道:“你为什么不叫我起床?你早早地就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睡着?”
    “我怕把您叫醒后会出事,您的情绪还不是很稳定,需要谨慎对待。”符衷在梯步上停住脚,回头望着季垚,“对不起,长官,下次不会了。”
    “哪来的下次?”
    符衷不说话了。他忽然想起了昨天季垚蜷在沙发上睡着了的样子,还有他睡意朦胧中叫住自己的嗓音。他是那么的迷人,让人只想与他共处一室、永不分离,几十上百年都在所不辞。
    季垚被符衷的眼睛摄住了灵魂,在那双眼里他看到了某种自己不敢想象的东西。季垚心慌意乱地下楼去,符衷追上他,拉住他的手臂,提议一起去吃中饭。
    楼梯上传来人声,有人正说笑着走下来。季垚怕被人看见符衷拉着他的手,连忙把自己的手臂扯开。符衷被扯得一个趔趄,差点踩空,横腰撞在了栏杆拐角上,疼得他倒抽了一口气。
    楼梯上的人走下来了,与季垚行礼。等他们走掉之后季垚忙上前去查看,符衷并未抗拒,他顺从地让季垚把他的衬衫掀开了一角,露出半边腰。刚才一撞力道不轻,撞在了肌肉上留下个乌青的印子。季垚凑近了些查看,热乎乎的呼吸扑在了符衷的皮肤上,带来了一种新鲜感。符衷低头看着他,心中雀跃非常。
    “好嫩的皮肉,”季垚把衬衫给他放下来,隔着布料揉了揉,“一撞就撞出了淤青。回去用冰块冷敷,过一天再热敷,搽点活血化瘀的药就好了。”
    符衷被他揉得颤抖了一下,季垚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清。季垚收回了手,捻了一下指头,重又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走开了。
    “您觉得我们可以一起吃顿中饭吗?”符衷把衬衫掖好,追到季垚身边去。
    “不可以。我是你的长官,你不能这样套近乎,会落人闲话。”
    符衷摇摇头:“我不怕闲话,我也不是想为了升官才这么做的。我只是想和您多待一会儿,一天中这样的时刻太少了。”
    “士兵!”季垚厉声道,他让符衷立刻噤声了。疾言厉色是季垚伪装自己的武器。
    你不要总是说这样的理所当然的话,季垚默默地想着,你让我弄不清方向了。楼梯间有人在走动,季垚借机跨上一步捂住符衷的嘴巴,把他塞进电梯,电梯门刚好关上。
    看着电子屏上的数字缓缓下降,季垚靠在旁边冷硬的墙上,长长舒了一口气,摸出一根烟慢慢抽起来。他的余光里燃着一抹鲜红的亮色,耳畔传来乔木抖落叶子的声音。他站在电梯间的通风窗前吸完了一根烟,忽然在烟雾中想起符衷的脸来。那张脸是那么年轻,时常出现在梦里,出现在他们一起读大学的时候。
    第6章 搬回来住
    下午2:20刮起了大风,符衷挎着包走进考试厅,身上卷进来了一股秋天的寒气和上了冻的枫木的清香。监考的教官还没来,而厅内已经人头攒动了。符衷去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与他隔着一米远的地方坐着陈巍,看着他坐下后就探过身来问道:“符狗,一中午没看见你,你干什么去了?”
    符衷低头把桌子下面的纳物板掀开,将背包塞了进去,轻描淡写的回了话:“我吃饭去了,你惦记我干什么?”
    “你看起来怎么闷闷不乐呢?”陈巍弯着眉毛笑,伸手去拍了拍符衷的手臂,“把我给吓坏了。中午老八和老大都还问我你去哪儿,结果我回答不上来。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符衷说,他支着手肘,把脖子弓下去,右手不停地在后脑勺上摸来摸去,“我请一个人吃饭,但他拒绝了我,我有点难过罢了。”
    林城提着包从阶梯上走过来,黑色制服外面另外套了一件宽大的夹克衫防风,帽兜沉沉地在后面吊着。他在符衷面前停住脚,盯着他看了好一阵才开口:“你必是为情所困。”
    符衷被他说得愣了一瞬,林城聪慧、机敏的眼睛镶嵌在他秀秀气气的面部,衬得五官愈发寡淡起来。林城瞪着眼睛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过了会儿他就大笑起来:“开个玩笑,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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