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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一他真的不喜欢我呢?”
    “放屁,你这条件还有谁看不上?谁要是看不上你,那她全宇宙找不到另一个比你更好的了。”
    “我要怎样才能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陈巍挪挪屁股,说:“你看看你,先别急着嫌弃我,你这下还不是啥都不懂了吧?喜欢一个人看他的眼神都能看出来,当然我知道你眼神差,所以你就要看他的表现了!”
    “什么表现?”
    “老天!你再死板一点都可以去当冲浪板了,七哥。”陈巍难以置信地摇摇头,“看他会不会吃你醋。要是他喜欢你,什么飞醋斜醋歪醋都吃,那会儿你就该知道他究竟爱不爱你了。”
    “那我要怎样才能让他吃醋?”
    “你这个呆瓜,找个机会故意当着她面跟别人熟络,看她用不用眼神把你千刀万剐。”
    符衷想了想,点头:“他好像不太喜欢我与某些人走太近。”
    “那就对了!”陈巍兴冲冲地大笑起来,重重地拍了拍符衷的肩膀,“她准是喜欢你没跑了!你那么爱她,她也一定会对你至死不渝的。”
    听了这话后符衷才笑了笑,他垂着睫毛,眼里的忧伤稍微淡了些。坐在沙发看完了老电影,符衷把灯打开,说:“我要回去了,电影不错,碟子借我几天,我想再看几遍。”
    陈巍笑嘻嘻地就把碟子给他了,冲他狡狯眨眨眼睛,祝他和女朋友百年好合。符衷佯怒着回怼了他一句,然后罩上外套,挎好背包出门去了。他走在路上看看手机,季垚没有给他发消息来。
    瑟瑟秋风轻柔地扑在他脸面上,吹去了在陈巍家里烘出来的热意。他走过一道道路灯,含着下巴,将自己包裹在密不透风的气泡里。符衷知道自己没有女朋友,那只不过是陈巍的幻想,陈巍万万不会想到符衷会对季垚有同性之爱。他回了七公寓,走进前往26楼的电梯。
    26楼的门厅里亮着廊灯,暖融融地照着墙上的挂画,空气里弥漫着松子香。季垚敲了2601的门,没人应,皱着眉头在2601的门前转了转鞋跟,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他正要掏出手机发消息,却见符衷正从电梯里走出来。
    符衷见了季垚的人,快步赶过去行了礼。季垚脸色极差,怫郁地问他:“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
    符衷从包里拿出那张碟子递给他看:“我去照顾陈巍了,这是他给我的碟子,挺好看的。”
    “你们一起看电影了?”季垚抓住重点。
    符衷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愠怒,脑子里空白了一瞬,顿时僵住了脸。符衷两手自然下垂站在季垚面前,抿抿唇诚实地回答:“是的,长官。”
    季垚拢起大衣,侧着身子看他。几秒钟后他冷冷地笑了一声,扭头在自己家门口按了指纹、照了虹膜,站在打开的磁门前回头睃了符衷一眼:“那你继续看吧。”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磁门很快将里头的光景掩上了,暖融融的门厅里只剩下符衷一个人。符衷在原地站了会儿,忽然闻到松子香中有一股古怪的醋酸味。
    第17章 他的噩梦
    这突如其来的火气从季垚那儿烧到符衷身上,把他烧得手脚冰凉,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只剩下一团灰烬了。符衷拿着《卡萨布兰卡》的碟子,在门厅前走了两步,然后把碟子塞回挎包里。墙壁上的油画被灯光照得散发出柔和的气质,一盆罗汉松摆在铜版浮雕下面,浮雕上面目凶恶的门神肤色深得像肉桂皮。
    他在季垚的门前犹豫了许久,隔着磁门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符衷摸了一下嘴唇,上前去敲了敲门:“长官,您刚才敲我的房门是有什么事吗?”
    安全防护系统把他的话传到了屏幕上,在季垚身边弹开了。季垚正在气头上,挠心挠肝,心脏肺腑都挤在了一块去。他瞥了旁边的屏幕一眼,一声未吭。季垚烦躁地走到厨房去拉开冰箱上下看了看,最后将一瓶樱桃酒取了出来,拔掉瓶塞后倒在玻璃杯里,仰头灌了自己一口。沁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坠入胃里,冻得他打了个哆嗦,嘴里像含了颗甜津津的樱桃。
    符衷敲了两次门,屏幕上不断跳出留言,但季垚都没理他。他走到阳台上去在躺椅上坐下,从墨绿色的盒子里抽出一根烟,自己点燃了火。他丢开火机,仰头在铺着皮毛毯子的椅子上躺下,烟头上飘起来的灰雾遮挡在他眼前。季垚用两根手指夹着烟,眯起眼睛凝视着窗外万籁俱寂、枯燥无味的北方天际,这么安静,稍有什么声响就会激起空旷的回音。
    “对不起,长官,我不该跟别人看电影而耽误了您的正事。您有话要说吗?您怎么罚我都行。”符衷的声音从屏幕上传到季垚的耳朵里,他还站在门外,界面上显示着他的照片。
    那张照片在季垚眼前反复出现,季垚本不想去看他一眼,但总会被他的那张脸吸引过去。照片是执行员的证件照,符衷平视着镜头,温柔的目光好像在看着画面之外的人。季垚被惹得咬了咬嘴唇,更加焦躁了。他摁灭没抽完的烟,撑着扶手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进了浴室,甩手关上浴室门。很快,里面传来哗啦的水声,季垚站在淋浴头下让水流冲过自己的身体。
    安全防护系统留言通道被季垚关掉了,符衷没了办法,季垚根本就不想听他讲话。季垚一直没来给他开门,也未回一字,符衷孤孤单单地立在外面等待了十分钟。他望着坚硬、紧锁的磁门泄了气,一时等不到季垚出来见自己一面,符衷只得回了自己家里。杯子上那串纸折的灯笼花还挂在那儿,花瓣上密密麻麻写着两个字——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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